歡你,可你也被奪走了,所以我特別的恨她。憎恨我在乎的人,都被她奪走,全部都只在乎她。”
她的聲音弱弱的,像是將死之人。
開始嚶嚶啜泣,“我知道你大概以後都不會見我了,也不會管我的死活,那正好,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是多餘,這些年也是多活。其實我心裡很難受,我老是想,那天車禍怎麼不再嚴重一點,直接讓我死了不行麼?我死了就不用面對現在要面對的一切,你照顧我這麼多年,我對你產生了感情和依賴,可結果你竟然是害死我哥哥的罪魁禍首,我想恨你,恨不起來,想喜歡你,也再喜歡不動。我覺得老天爺是在耍我。”
接下去是很長的一段沉默,背景是悠揚的小提琴,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像已經做了什麼決定,說:“盛驍,謝謝你願意坦白,讓我知道真相,謝謝你這麼多年以來的照顧,我不怪你,也沒有資格再怨恨你什麼,我也不會再喜歡你。對不起,之前到你女朋友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如果影響到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其他我也做不了什麼……”
之後,她就沒有再說話,只聽到她痛苦的哭,然後又輕輕的笑,最後她的聲音徹底消失,又變成了悠揚的音樂聲。
袁鹿側目去看他,盛驍整個人隱在暗處,神情不如剛才輕鬆,眉頭擰著。
有些事兒,不是說不管就可以徹底不管,袁鹿明白,畢竟中間隔著一條命,這條命是跨不過去的坎。
袁鹿說:“這倒是比音樂好聽一些。”
盛驍默了幾秒,回過神來,冷靜的說:“我並不知道有這個,也不可能故意放給你聽。”
袁鹿點頭,“我知道,我看的出來。去找她吧。”
他抬眼,目光深沉。
袁鹿笑了笑,“別這麼看著我,我本來就沒有身份去阻攔你啊,說真的,聽到這番話,我心裡也挺怕,萬一真的出事,我會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之一。”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做的任何決定,該為自己負責,我管不了一輩子,就算是自己的子女,都沒有辦法管一輩子。”說完,不等袁鹿說話,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其實這麼多年,我每一次面對她們的時候,心裡一點都不舒服。她們對我的情,對我的感激,都讓我感到無地自容。如今,我終於把壓在心裡早就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你不知道,我有多輕鬆,即便她們恨我,怨我,報復我,怎樣都好,我再也不必藏著這樣一個秘密活下去。”
“我已經替他完成了任務,幫他把妹妹照顧好,讓她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我覺得我做的還可以,你說呢?”
袁鹿無法感同身受他的感覺,但也明白,一個人因自己而死,因自己而傷的那種愧疚之心。
畢竟在不久之前,她剛剛體會過。
到現在,她仍然懊惱自己對著江韌說出那樣的話,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更何況盛驍還是直接導致對方死亡的罪魁禍首。
她不由的伸手拍拍他的背脊,無聲的安撫。
等盛驍情緒稍稍穩定一些,袁鹿說:“你還是去看一看吧。要讓一個一直依賴你,把你當成親人的人接受這種事兒,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她本來就容易偏激,要是引導不正確,她會更偏激,到時候做出傷人傷己的事情,對大家都不好。既然是以前自己做錯的事兒,如今也該自己親自去解決問題。”
袁鹿拿了包,想了下,還是補充了一句,“至於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全是因為她們,你別因為我,亂了自己處事的方式。”
盛驍怔忪之際,袁鹿已經下車,整個人沒入夜色之中。
……
在齊辛炎的安排下,江韌從湖城轉到了海市最好的醫院。
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