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是洗個澡,就洗了一個多小時。
朝夕是真的累了,連吹頭髮的力氣都沒有,到最後還是陸程安抱著她給她吹得頭髮。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整個人散架了似的,腰痠背痛的,忍不住嚶嚀了聲,轉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好在鍾念和梁亦封的婚禮是下午三點開始。
她還有時間準備。
朝夕抱著被子坐在床頭。
她掀了掀被子,低頭打量了下自己,身上不著寸縷,密密麻麻的吻痕印在雪白的面板上,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又動了動身子,下半身酸澀感明顯,她稍稍一動,整個人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嘶——”
正好這個時候洗手間傳來聲響。
陸程安出了洗手間,剛走進房間,迎面就是一個枕頭朝他撲來。
他一手接過,眼裡含著笑,“醒了?”
他身上穿著銀灰色的伴郎服。
溫潤又清冷。
朝夕問他“你怎麼還在這裡?”
“差不多要吃飯了,所以回來看看你醒了沒。”陸程安走到她邊上,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低聲問,“還難受嗎?”
“你說呢。”她冷淡道。
他桃花眼開成扇,笑起來的時候溫柔又多情,“我以後,儘量控制一下。”
·
室外婚禮簡約又大氣。
佈置以白色調為主。迎賓門鐵藝背景板是一整面牆的白玫瑰,滿天星作為裝飾點綴其中。婚禮現場,氣球和白色軟紗隨風而起,縹緲如仙境。
每個座位後的白色軟紗上都綁著一束白玫瑰和飄浮在空中的淡粉色氣球。
草坪上是白玫瑰和粉玫瑰鋪成的地毯。
這場婚禮低調而奢侈,素雅又唯美。
陸程安把朝夕帶入婚禮會場之後便又忙著其他事去了,朝夕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在會場上閒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她的一舉一動被人注目著。
朝夕放下手上的香檳,緩緩往洗手間走去。
她低頭洗著手。
不到半分鐘,鏡子裡多了一張臉出來。
長相大氣,溫和又典雅,細細的眉眼溫柔又友善地笑著,“我剛剛還以為是我眼瞎了,沒想到真的是你,朝夕。”
朝夕抬眸,輕笑了下。
“咱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三年還是四年?”她從包裡拿出口紅,在唇內側塗上,接著拿無名指指腹輕點推開,邊說,“上次見面,好像是奶奶離開那年?”
朝夕抽了張紙巾,低頭擦著手,叫她“季君菱。”
來人正是季君菱。
三年前,朝夕曾回國過。那時奶奶病危,家裡的幾位弟弟都給她發了郵件,希望她能夠回來一趟,畢竟奶奶最疼的晚輩就是她。
朝夕當時忙的昏天暗地,收到郵件的時候,是清晨五點多。
她那時將近三十九個小時沒睡,整個人疲乏到了極致,託著睏倦混沌的身子坐在醫院的消防樓道里,看季景繁發來的郵件。
郵件裡有兩樣東西,一個是病危通知單,另一個,則是一個影片。
影片是偷偷錄製的,只能看到病床一角。
朝夕把聲音拉到最大。
聽到了老人的聲音,孱弱又無力,“小五,你說你姐姐在國外還好嗎?”
季景繁“她應該過得挺好的吧。”
老人語氣稍稍愉悅了些,又帶了點兒驕傲“是啊,我們朝夕,不管在哪兒都過得很好,對吧?”
“嗯。”
鏡頭逐漸往上。
對上了老人蒼白又瘦削的臉,病痛纏身,她雙頰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