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看他一眼:“那我要是被你們老師罵了怎麼辦?”
“……”
“小爺我就沒怎麼被人罵過。”季匪一挑眉,說得理所當然:“憑什麼來這兒替你挨你那老師的罵啊?”
……
那你過來幹嘛啊!
“二叔。”季易都快哭了。
但季匪在他脆弱的眼神中顯得很冷酷,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我特意過來就是想嘲笑你一下。”像是幫著少年答疑解惑一樣,他故意這麼說,還很招人恨的聳了聳肩:“現在笑完了,你自己捱罵吧。”
“二叔!”季易就沒見過這麼氣人的,他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的:“別走啊!”
“您就幫我一次吧,我不敢讓我爸知道,他該把我腿打折了!”
“得了吧,大伯多慣著你啊。”季匪冷哼,狹長的鳳眼耷拉著,瞳孔上下掃了掃他身上髒汙一片的校服:“他要是真打你一次,你也不敢繼續犯混了。”
說完,甩開少年拉著他袖子的手就要走人。
只是剛有動作,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裡面‘咔噠’一聲地推開了。
“季易。”程見煙迎著窗外的夕陽有些看不清光線昏暗的走廊,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你家長來了麼?”
“來了來了。”季易生怕季匪直接甩手走人,連忙說:“老師,我二叔來了。”
少年的注意力集中在老師的身上,因此全然沒注意到他身後的男人一瞬間全身都有些僵直的模樣。
在聽到程見煙聲音的那一刻,季匪筆直的脊柱骨就竄過一陣不自覺地酥麻。
他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女人,瞳孔有些直勾勾。
卻又像是疑惑地蹙了蹙長眉,微微歪頭。
直到季易叫了他一聲:“二叔。”
季匪回神,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
“老師。”他抬手理了下領子,踱步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您好。”
程見煙垂眸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
在聽到季匪聲音的一剎那,她就有種靈魂抽離的恍惚感。
隨後,垂在身側的細長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下。
平光鏡片後的長睫抬起,程見煙染上明顯訝異的瞳孔看過來時,季匪就知道她還記得自己。
啊,記得那就太好了。
一別十年,在學校辦公室見面,還真有點刺激呢。
季匪唇角的笑意漸漸擴大,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老師,你好。”
他伸出去的手還執拗的保持著不動,擺明了求握手。
可向來對家長很客氣的程見煙卻依舊一動不動。
季易見狀都有些訝異,輕聲提醒:“老師?”
程見煙這才回神。
她大夢初醒地眨了下眼,下一秒就側過了頭。
“季易家長。”她這般稱呼著他,恢復了一向理智又疏離的模樣:“請進來談話吧。”
“老師。”季匪聲音中似是染上了一分不滿:“我手還伸著呢。”
……
程見煙躲不過去,只好伸出來和他淡淡的碰了一下。
十年未曾觸及過的綿軟觸感滑過掌心,雖然轉瞬即逝,但已經足夠讓季匪心滿意足了。
他像是被哄好了的大貓,剛剛在侄子面前張狂乖戾的氣質收斂的乾乾淨淨,挺直了清瘦腰桿的模樣溫文爾雅,跟著程見煙身後走進了辦公室。
程見煙在背對著季匪行走的那幾步,是用盡全身情緒來抑制著腦子裡那股驚濤駭浪的。
她左手指尖按壓著右手已經發麻的細長骨節,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遍,才感覺血液在重新迴圈。
然後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