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西北三道,各自獨霸一方,楚督坐鎮西關,據妾身所知,西關上下官員,楚督也都是在任用自己的人手。”肖夫人淺笑道:“如果現在朝廷派人更換西關的官員,楚督會不會答應?”
楚歡只是一笑,卻並不說話。
這女人既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楚歡也就沒有必要再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如果說他剛到西關,朝廷派來眾多官員,他自然是並無異議,可是數番流血,現如今西關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時候朝廷如果派出官員替換他委任的官員,楚歡當然不會輕易遵從。
肖夫人見楚歡不說話,才嫵媚笑道:“北山的官員,已經算不得朝廷官員,只是肖煥章的官員,正如西關,西關的官員也不是朝廷官員,而是楚督的官員,既是如此,就算真的殺死肖靜笙兄弟,楚督也算不得是殺死朝廷命官。”
楚歡摸著下巴,悠然道:“但是我為何要殺死他們?你可知道,他們是肖煥章的兒子,如果他們的死與本督有關,後果你們可想過?”
“因為楚督志在西北。”肖夫人毫不猶豫道:“更因為楚督覺得恆兒是可用之人。”
“哦?”楚歡笑道:“夫人為何這樣說?”
“楚督何等身份,今夜來此,顯身出來,卻還能侃侃而談,如果不是覺得恆兒可用,又何必多費唇舌。”肖夫人微笑道:“楚督現在最大的心病,不在天山,只在北山!”
楚歡饒有興趣問道:“夫人何出此言?”
“金州和賀州之亂,楚督與朱凌嶽已經是徹底撕破臉,涇渭分明,水火不容,所以與朱凌嶽一戰,楚督心裡早有準備。”肖夫人抬起手,將腮邊一綹青絲撫到耳後,風姿綽約,“當前形勢下,楚督最擔心的,就是北山的態度,你只恐北山會與天山聯手,兩面夾擊,如果真是那樣,楚督雖然文韜武略,卻也難以抵擋。”
楚歡輕笑道:“夫人是說北山會與天山聯手?”
“那麼楚督覺得呢?”肖夫人含笑反問道。
楚歡嘆道:“人心難測,我也猜不透,夫人是肖督枕邊人,對肖督的心思,總比本督要清楚許多。”
肖夫人道:“肖煥章是個貪婪的人!”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讓楚歡有些疑惑,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朱凌嶽能給的,楚督給不了。”肖夫人幽幽嘆道:“朱凌嶽錢糧充足,兵強馬壯,而楚督現在還要為西關的民生苦惱……!”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楚歡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對於肖煥章來說,他最好的打算,當然是坐山觀虎鬥,可是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無論是朱凌嶽還是楚歡,都不可能讓肖煥章坐享其成。
所以西北如果真的出現戰亂,北山必然要被捲入進來。
是與天山同盟,還是與西關同盟,無論是楚歡還是朱凌嶽都拿不準肖煥章的心思,肖夫人點出肖煥章是個貪婪的人,意思已經很明確,如果真要收買,朱凌嶽的本錢遠超過楚歡,換句話說,北山與天山結盟的可能性,遠超過與西關的結盟。
“就算肖煥章徘徊不定,不想淪為朱凌嶽的馬前卒,可是一旦被肖靜笙兄弟掌握西關的權勢,那麼北山與天山的結盟,無可阻擋。”肖夫人眼眸流轉,輕聲道:“恆兒剛才也說過,肖靜笙與朱凌嶽私交不錯,肖靜笙每年從朱凌嶽那邊都能得到大筆的好處。”
楚歡嘆道:“這樣說來,本督不能讓肖靜笙兄弟掌權?”
“肖煥章年事已高,而且身體每況愈下。”肖夫人說起自己的丈夫,就像是在說一個外人的事情,“他精力很差,如果西北真要亂起來,一年半載或許沒有問題,時間長了,他難以支撐,只能放權自己的兒子,楚督,你當然不想看到這個局面。”
肖恆終於道:“不錯,肖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