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嘆道:“也就是說,在朱總督派人搜查總督府之前,西梁人才剛剛偽造了這些信函,正如此番本督所遇的事情一樣,本督在總督府找尋到的這些信函,恐怕也是西梁的細作剛剛偽造出來,藏在總督府,這才被本督所得……究其原因,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內部渙散,互相為敵……!”
董世珍拱手道:“大人英明。”
“既然公孫楚的罪證都是假的,也就是說,公孫楚投敵叛國的定論並不成立。”楚歡嘆道:“反倒是西梁人故意偽造這些信函,卻恰恰證明公孫楚等人的清白,如果公孫楚他們真的投靠了西梁,肖天問會想盡方法保住他們,用他們作為西梁的內應豈不更好?既然西梁人希望我們定公孫楚的罪,而且要用這些偽造的罪證,這就說明西梁人手中都沒有公孫楚通敵的證據……唔,看來公孫楚他們是受了冤屈啊!”
東方信雙目圓睜,還想爭辯,董世珍這次不等東方信開口,已經道:“大人英明,如此看來,公孫楚他們確實是被冤枉……!”
“既然是被冤枉的,今日這刑法,自然是不能施行了。”楚歡含笑道:“董大人,你覺得接下來咱們應該怎樣處理?”
“一切全憑大人做主。”董世珍恭敬道,卻還是提出建議,“不過下官以為,這件案子既然是朝廷已經批下了刑文,那麼事情的原委,還是需要再向朝廷請示一番……公孫楚等人,先回押大獄之中,大人和下官一起向朝廷呈上摺子,奏明此事,等刑部批文下來,在對公孫楚等人進行發落,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楚歡頷首道:“董大人說的不錯,此事自然還是要向朝廷稟明的,既然是刑部出了簍子,這事兒自然還要刑部來解決。”輕輕搖頭嘆道:“刑部裘尚書若是知道出了這等差錯,這臉上當真是無光啊……!”目光陡然銳利起來,揹負雙手,聲音寒冷起來:“艾宗,你可知罪?”
艾宗身子一僵,楚歡聲音如冰,艾宗的身體更是冰冷,卻還是顫聲道:“大人……小人不知身犯何罪?”
“你不知身犯何罪?”楚歡笑起來,“艾宗,公孫楚的案子,是你審理?”
“那個……!”艾宗無法否認,只能硬著頭皮道:“是……是下官受理!”
“審出的結果,自然也是由你撰寫案宗,呈交到刑部的?”楚歡斜眼看著艾宗。
艾宗身上發寒,“是……是下官撰寫的案宗。”
“本督知道,你艾宗上任並不久。”楚歡平靜道:“西關道各州府縣,受了西梁的影響,各衙門都出現了很多的空缺,本督未上任之前,西關道的軍政事務都是由朱總督處理,朱總督日理萬機,要治理西關四州,自然是先要將各州府縣的官缺都補上來,非常之時,不同尋常,也容不得朱總督精挑細選,所以各州府縣的官員之中,難免良莠不齊……!”
四下裡此時都很寂靜,楚歡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中氣很足,靠近觀刑臺前面的人們都能夠清晰地聽到楚歡的話語。
“本督如今上任,朱總督未能完成的政務,本督自然當仁不讓繼續完成。”楚歡轉頭看著艾宗,“西關的重建,需要官民同心協力,這種時候,西關更需要能力出眾的能臣幹吏,所以本督決不允許良莠不全的情況出現,有能耐的,本督要重用,沒有能耐的,趁早給本督收拾行囊……艾宗,你身為刑部司主事,掌管著西關一道的刑獄,西關剛勁戰亂,十分動盪,案件眾多,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公正,只會讓局面更亂,可是你自己做了什麼?”
艾宗隱隱感覺到楚歡已經舉起了一把刀,這把刀是要照著自己的頭頂砍下來,欲要爭辯,楚歡已經道:“公孫楚乃是前任越州知州,朝廷重臣,曾經血戰朔泉,立下戰功,他若通敵,人人得而誅之,他若清白,誰也不能玷汙這等能臣的名譽……聖上一再下旨,西關事涉官員的案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