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幾乎想竄起來將楚歡撕成碎片。
胡不凡終於揹負雙手上前來,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瞎胡鬧。”瞥了楚歡一眼,眉頭鎖在一起:“楚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度支曹公務繁忙,為何大家全都聚在這裡?這到底是搞什麼名堂。”
楚歡苦笑道:“部堂大人,竇易自持資歷老,對下官極盡侮辱之能事,下官極力忍讓,他卻得寸進尺,還鼓動度支曹大小官吏前來要挾。好在大家都是明事理之輩,沒有被他蠱惑,他拿了公函前來,逼著下官蓋印,下官只是多問了一句,他便嚷嚷著要離開度支曹……部堂大人,下官滿腹委屈無處訴說,還請部堂大人主持公道啊!”
胡不凡道:“竇易做事素來穩重,當真會如此不知輕重?”
竇易見胡不凡這般說,艱難抬手,“部堂大人,是……是楚歡以公謀私,看不慣……看不慣卑職,想要逼走卑職……!”
楚歡厲聲道:“不錯,下官確實是看不慣此人,但絕非以公謀私。下官與他只是昨日才相識,根本談不上私怨,此人企圖在度支曹一手遮天,以下犯上,下官自然看他不慣。”他從懷裡取出一份公函,呈給胡不凡,“部堂大人請看,這便是他核算出的同仁館費用,高達三十五萬兩,其中只是一個總費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具體明細,下官過問,他卻拒不交代,請問部堂大人,下官身為度支曹主事,過問此事,是否有錯?”
胡不凡臉色有些難看,沉吟一陣,隨即揮手道:“都散了吧,各自去辦差。”自己卻往屋裡去,回頭道:“楚歡,你隨本官進來!”
兩人進了屋內,胡不凡順手關上門,這才拿著公函在正堂椅子上坐下,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向楚歡溫言道:“楚主事,坐下說話。”
楚歡拱了拱手,坐了下去。
胡不凡微一沉吟,才笑道:“今日之事,不好傳揚出去,免得被其他各部司笑話,咱們都是自家人,有事關起們來商量就是。”
楚歡頷首道:“大人說的是。”
胡不凡將公函放在桌子上,笑道:“楚主事有所不知,竇易這人嘛,性格有些怪,但是做事還是踏實的。他既然核算出這樣的費用,想來也不會出差錯,如今同仁館正在等著銀子修繕,這是聖上親自頒下的旨意,事關國體,不可馬虎,這印嘛,先蓋上,交給竇易去打理,至若竇易以下犯上怠慢了楚主事,此事本官也絕不會就此罷休,定會讓他向楚主事道歉,都是自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不要生嫌隙得好,相逢一笑泯恩仇嘛,楚主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人此言差矣!”楚歡搖搖頭,一本正經道:“這公函的印,下官暫時還不能蓋,至若竇易,下官覺得他已經不適合留在度支曹,這類事兒,他也管不著了。”
第三七二章 循循善誘
胡不凡本來還帶著幾分笑臉,聽楚歡這般說,臉色便即微沉,淡淡道:“楚歡,修繕同仁館,豈是兒戲,你不蓋印,耽誤了工期,到時候可吃罪的起?”
“部堂大人,不是下官胡鬧。”楚歡對視胡不凡眼睛,正色道:“下官要一份清單,明明白白知道同仁館的修繕費用?”指著桌上公函道:“這不清不楚的文函,卑職蓋印輕而易舉,但是如果費用太大,到時候有人追問起來,下官該如何應對?核算費用,是度支曹的事兒,一旦有誤,下官便是失職,還請部堂大人體恤!”
“你……!”胡不凡顯出怒容,沉聲道:“楚歡,真要出了事兒,有本官兜著。你這一鬧,禮部、工部那邊的人很快就找上來,到時候會更麻煩。”
楚歡搖搖頭,道:“沒有清單,下官不蓋印!”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胡不凡深吸一口氣,他入主戶部至今,還真沒有碰到有人敢抗拒自己的命令,眼中劃過寒芒,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