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阜冷笑道:“如今的亂黨還真是猖狂的很,連夫人也敢打主意。他們難不成想挾持夫人,好勒索一筆銀子!”
衛天青搖頭道:“這事兒我們也議過,這幫亂黨不是突發奇想,他們是打一開始就盯上了夫人,在太原府的時候,就一直尋找機會。我為了掩人耳目,兵分兩路,最後還是被他們在半道中算計……他們花費如此精力,絕不可能只是為了一些銀子而已。”
彌勒佛喬殷也微微頷首道:“他們如果只是想要銀子,大可不必打夫人的主意。統制大人也說過,那幫亂黨可不是烏合之眾,都是訓練有素,功夫不低,以他們的能力,打家劫舍也未必不能得到銀子。如果為了銀子得罪官府,綁架夫人,那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不錯。”衛天青肅然道:“所以這幫亂黨必然是另有所圖……他們綁架夫人的目的,最終還是為了威脅總督大人!”
“總督大人?”楚歡雖然早已經猜到幾分,還是禁不住問道:“衛大哥,難道……!”
“正是。”衛天青也明白楚歡要問什麼,正色道:“夫人乃是總督大人的正室,楚兄弟上次出手相救,卻是將總督夫人救出了險境。”
楚歡眯起眼睛來,並沒有說話。
衛天青含笑道:“楚兄弟,你是立了大功。前番從亂黨手中救出夫人來,這一次扳倒胡瑋,你居功不小,兩次功勞加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總督大人也已經吩咐下來,等你到了府城,便讓我領著你去見他,他要親自向你道謝!”
潘阜眼中的神色立刻變得更為熱情,笑眯眯地舉起酒杯,道:“楚兄弟,你兩次立奇功,咱們敬你一杯!”
他身為禁衛軍郎將,本來身份不低,卻還是主動向楚歡示好,自然也是感覺到楚歡日後有可能會得到總督的重用。
便在此時,忽聽得樓梯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又聽到一個粗重的聲音道:“這個賊老天,天寒地凍,老子的手可是凍紅了。”
“千戶大人,飲上幾杯酒,也就熱乎起來了。”立刻有人笑道:“剛才你那一拳還真是勢大力沉,那狗孃養的只怕好幾日都起不來。”
又聽一個聲音笑道:“那狗東西也正是膽大包天,竟敢攔著咱們上來。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指揮使府的人要去哪裡,可有人敢阻攔?今天只是賞他一拳,千戶大人已經是十分仁善了,否則砍了他一條胳膊,讓他日後張張記性。”
衛天青此時已經皺起眉頭,拳頭握起來,嘈雜聲中,樓梯口已經走上一群人來,七八名身著甲盔的兵士簇擁著一人上了樓來。
只見那人身材高大,也是盔甲在身,臉色臘黃,臉上本來帶著笑,可是出了樓梯口,瞧見衛天青這幾人,眼中寒光陡現,竟是情不自禁將手移到了腰間佩刀的刀柄上,而他身後那幾人也是臉色冷峻下來,把住了刀柄。
衛天青只是握拳,端坐不動,而潘阜和喬殷二人卻也都是伸手摸向了放在桌邊的佩刀,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這酒樓之上,氣氛瞬間便緊張起來。
小片刻之後,才見那蠟黃臉的千戶大人將手鬆開刀柄,冷冷一笑,抬步走到一張桌子邊上,接下佩刀,“啪”的一聲,重重放在桌子上。
那一群兵士也都跟了過來,分成兩桌坐下,嘩啦啦一片響。
潘阜冷冷一笑,霍然站起來,千戶那一群人立刻將目光都投向了潘阜,每一雙眼睛裡都是閃著寒芒,潘阜尚未說話,衛天青已經抬起手,往下按了按,潘阜似乎有些不甘心,但還是緩緩坐下,冷哼一聲。
蠟黃臉冷笑看著潘阜坐下,忽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人都死光了嗎?還不上酒菜來?”他一聲喊出,手底下那幫人也都大呼小叫起來:“快上酒菜,咱爺們都餓了。”更有人拔出佩刀,用刀面“啪啪啪”拍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