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馬蹄聲十分清晰,隆隆而來,馮破虜久經戰陣,立時便已經聽出,來者不下千騎。
“不好……!”馮破虜反應迅速,迅速奔向自己的戰馬,其他人也都是驟然色變,此時也顧不得疲累,身法敏捷,紛紛上馬。
夜色之中,早有一隊騎兵靠近過來,聽得那邊傳來一陣呼叫,馮破虜正要拍馬逃走,聽到那呼叫之聲,卻是抬起手來,道:“且慢!”
眾人心想追兵已至,性命危在旦夕,這馮破虜還要等什麼。
依稀之中,只見到一隊三五十人的騎兵隊伍在不遠處出現,夜色之中,也看不清楚,閃閃綽綽,聽到那邊傳來呼喊聲,馮破虜立刻道:“是……是夷蠻人!”
其他人凝神細聽,很快便有人道:“不錯,是夷蠻人。”
“看來是撤到這裡的夷蠻人。”有人頓時鬆了口氣,西北軍追襲到雲山城下,雲山城下的秦軍兵馬亂作一團,各自逃生,馮破虜逃命之時,知道越往人多的地方湊,反倒越成為西北軍追擊的目標,所以中途帶著手下這幾十人偷偷離開大隊。
幾千兵馬,各自四散,也不知道下落何處,此時聽到夷蠻人的喊聲,顯然是從城下撤走,亂竄到這裡的兵馬。
馮破虜整了整衣甲,卻見到那一隊夷蠻騎兵已經靠近過來,瞧見馮破虜等人,都是勒住馬,互相瞧了瞧,卻見到一名騎兵已經掉轉馬頭,往後方飛馳而去。
馮破虜心中正愁如果就這樣帶著幾十號人馬回到河西,實在是有些寒酸,好歹收攏潰軍,能夠率領上千號兵馬撤走,多少也能交代一些。
“術兀臺可與你們在一起?伊布在哪裡?”馮破虜沉聲問道。
那些夷蠻騎兵只是騎馬握刀,也都不說話。
“問你們話呢,都聾了?”馮破虜身邊一人厲聲喝問道:“有沒有能聽懂話的?”
一眾夷蠻騎兵都是搖頭,馮破虜正要說話,忽然之間,卻瞧見一名夷蠻兵摘下自己的皮帽,似乎在整理什麼,瞧見那人樣子,馮破虜臉色驟變,邊上諸人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馮破虜卻已經調轉馬頭,沉聲道:“快走……!”
其他人都是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便在此時,眾人卻聽得從側面傳來馬蹄之聲,黑夜之中,只見到騎兵身影如同幽靈般神出鬼沒,馮破虜臉上卻是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驚駭之色,其他人畢竟也都是百戰餘生之人,隱隱察覺事情不對,一時間人喊馬嘶,只是片刻之間,無數夷蠻騎兵就如同月亮一般,形成一個大弧形,將馮破虜一干人圍了起來,馮破虜等人身後,則是平靜的湖泊攔住了去路。
“侯爺……!”有人驚聲道:“這些夷蠻人要造反?”
“不對……!”另一名部將顯然已經發現了蹊蹺之處,“你看……你看他們的頭頂……!”
眾人這才瞧過去,雖然大多數的夷蠻騎兵都是戴著皮帽,甚至有少數人還是帶著甲盔,可是其中卻有極少數的人光著腦袋。
寸草不生,腦袋上沒有一絲毛髮。
“是……是安雷的人?”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他們……他們都是安雷的人!”
夷蠻各部族,雖然有許多風俗相同,而且都居住在漠北草原,但是卻也有許多部落之間存在著極大的風俗差異,其中一個最大的風俗區別,便是許多部族的髮髻都是十分的特殊,有些部族的髮髻獨一無二,完全可以從他們的髮型來判斷他們的族群。
至若光著腦袋不留頭髮,漠北草原倒也不是隻有一個部族,但是此番前來西山的四個部族,便只有安雷所在的部族騎兵都是不留毛髮,馮破虜一開始倒還真以為這些夷蠻騎兵也是潰散下來的兵士,等到瞧見對方有人光著腦袋,立時便知道事情不妙。
安雷帶著麾下近兩千兵馬臨陣撤走,范佩西也因此效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