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恆此前並沒有想這麼多,畢竟北山兵敗,從上到下,人心惶恐,而且死在戰場上的又不是一人兩人,數千北山將士葬身沙場,肖靜笙被一箭射殺,倒也沒有引起眾人的懷疑,可是現在想來,肖恆便覺得其中大有蹊蹺。
羅定西咧嘴一笑,露出牙齒,撫摸著肖夫人的腰肢,滿不在乎道:“便是找遍普天之下,也不會再找到兇手……!”
“我明白了,那一箭並非你所射,你的箭法並不高明,而且身在戰場,你又是極其顯眼,若是射殺肖靜笙,很容易就被人看到。”肖恆恍然大悟,“你當然是早就安排了箭手,找到機會,用西關軍的箭矢,射殺了肖靜笙。”
“倒也談不上早有準備。”羅定西淡淡道:“我一開始,並沒有想到肖靜笙會帶兵前往救援,此人從沒有上過沙場,我以為他並沒有膽量上陣,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做在戰場上射殺他的準備。”看了肖夫人一眼,嘿嘿笑道:“不過夫人卻是早有計劃,準備找個機會,在丹陽城內刺殺肖靜笙,刺客我們都已經準備好,只是肖靜笙自己找死,否則倒還可以多活幾日。”
肖夫人展顏笑道:“肖靜謙死後,肖靜笙倒一直想要插手軍務,他一心想要繼承肖煥章大權,若無兵權在手,自然不會安心。他領兵出城救援,我想也只是想借此機會,立下戰功,在軍中建下威信而已,只可惜卻自找死路。”
“你們步步算計,狼狽為奸,果然是狠毒。”肖恆怒極反笑:“羅定西,肖煥章這些年待你不錯,不想你竟然吃裡扒外,背信棄義……!”
羅定西冷笑道:“背信棄義?肖煥章只是將我當成一條咬人的狗,他對我有何恩義?我的一切,都是拜夫人所賜。肖家……嘿嘿,你以為你們肖家是什麼好人?除了門前那一對石獅子,就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握起拳頭,冷聲道:“肖煥章自不必說,貪贓枉法,中飽私囊,野心勃勃,不說其他,便是製造冤案強娶夫人,此人的劣行可見一斑。至若他兩個兒子,肖靜謙殘暴狠毒,又何曾將別人當做人看?至若肖靜笙……!”看了肖夫人一眼,“與你肖恆一丘之貉,你以為只有你打夫人的主意?在你之前,肖靜笙那混賬就已經想要冒犯夫人!”
“什麼?”肖恆變了顏色。
肖夫人冷然一笑,“你也不用稀奇,肖靜笙暗地裡幾次三番糾纏我,有一次如果不是定西突然出現,我已經被他凌辱……本來我還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父子相殘,只是肖靜笙太過愚蠢,我只怕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會壞了大事。”凝視著肖恆,“在你之前,我們是想過利用肖靜笙對付肖煥章,但是最終作罷,比起肖靜笙,你要謹慎得多,做起事情來,也比肖靜笙更有頭腦,不容易被人輕易看出破綻,若換做是肖靜笙,很容易就被肖煥章識破……那倒是壞了大事!”
肖恆想不到這中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心中對肖靜笙更是生出鄙夷之心,但是隨即一想,肖靜笙意圖非禮肖夫人,自己和他所為,又有什麼分別?誠如羅定西所言,這肖家竟果真沒有乾淨的地方。
“肖靜笙兄弟既已死去,你們接下來的目標,自然就是肖煥章。”肖恆嘆道:“你此番前來丹陽,當然不是為了照顧肖煥章,而是為了來取他的性命!”
肖夫人眼中顯出怨毒之色,盯著肖煥章的屍首,就如同看著一條死狗,聲音帶著刻骨的仇恨:“不錯,十幾年前,我就已經想親手殺死他,等這一天,我已經等到太久,已經迫不及待。你來之前,我就已經一刀捅進了他的胸口,他想喊,我用枕頭矇住了他,讓他叫不出聲來……他死前一定在想,我為什麼會對他下手,只怕臨死前他能想明白,他的兩個兒子,也都是死在我的手上……!”她忽然想起來,聲音有些瘋狂。
肖恆躺在地上,閉上雙眼,事情的過程,他已經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