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囊中羞澀,就算要回金陵,也要盤纏在身上。而且吩咐我們辦事的貴人,十分的闊綽,承諾我們,只要事情辦成,會給我們五百兩金子……五百兩金子,足夠我們在京城搭起自己的戲班子,也可以保證我們後半生生活無憂,所以……!”
“當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裘俊篙冷冷一笑,“你們膽子也當真是大得很,五百兩金子就迷了你們的眼睛,難道你們沒想過,此事一旦東窗事發,你們還能保得住性命嗎?”
“我們也有此擔心,可是……可是貴人說過,這事情都已經安排好,只要我們進了刑部衙門,按照他所說的,狀告裘昉,那麼就算完成任務,其他的事情,他們會處理,我們絕不會擔任何干系。”段小樓道:“我們得到了保證和承諾,所以……所以這才鋌而走險。”
“誣告能夠脫得了干係?”裘俊篙冷哼一聲,“你們還真是異想天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進了刑部衙門誣告他人,你們覺得本官就那麼容易輕信你們的話?今日監國和輔國都在這裡,即使本官出現差錯,監國和輔國難道看不出破綻?”一拍驚堂木,沉聲道:“你們說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本官問你門,只是你們的又是何人?”
段小樓和筱燕秋互視一眼,都是搖搖頭。
“到了此時此刻,你們還不老實交代?”裘俊篙沉聲道:“本官審案,很少動刑,可是你們已經誣告陷害他人在先,如今又拒不交代實情,本官說不得就要用刑了。”起身向太子和齊王各施一禮,恭敬道:“監國,輔國,刑部衙門在沒有確定過堂之人有罪在身之前,不敢輕易濫用刑法,可是一旦確定有罪,卻又不坦白交代罪行事實,下官還是要動一動刑訊的。”
太子微微頷首道:“刑訊本也是審案的一種,雖然不可濫用,但是對那些冥頑不靈的刑犯,改動用的時候,還是要動用的。”
“多謝監國體諒!”裘俊篙深深一禮,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來人,用刑!”
旁邊衙差們呼喝一聲,段小樓等人魂飛魄散,已經失聲道:“大人,我們確實不知與我們聯絡之人是何身份,但是……他的相貌提醒我們記得清楚,小人願意當堂將他的形貌畫出來。”
“拿紙筆!”裘俊篙毫不猶豫道。
堂上自有書吏,送上紙筆,段小樓執筆而起,當堂作畫。
齊王此時只是怔怔看著奮筆作畫的段小樓,胸口依然是悶得透不過氣來,從天鼓響起之後發生的事情,在齊王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飛過。
他的身體此時已經發涼。
扳倒裘俊篙的手段,就是先以陳果一案牽涉到裘俊篙,然後再以陳田氏得到的信函作為最後的殺招,一擊致命。
一切本來嚴絲合縫,可是如今卻已經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秋鄠縣陳嵐當堂顯身,陳嵐未死,那麼關於陳果之案,瞬間就被全部推翻,陳果不是陳果,成天是不是陳田氏,那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自然也就不存在,至若用來作為致命一擊的裘家父子暗通的信函,那也自然是不存在了。
現下不但是無法對裘俊篙形成致命的攻擊,反倒是此案接下來必然會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
段小樓等人只是戲子,下九流的戲子,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冒充官員之子誣告裘昉,而且段小樓等人已經不打自招,承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而齊王當然知道,真正的幕後之人,就是自己。
與段小樓等人直接進行接觸的,是戶部尚書朗毋虛,齊王並沒有直接與段小樓這幹戲子進行接觸,也因為如此,段小樓等人倒無法當堂指證出是齊王指使。
但是毫無疑問,朗毋虛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只要朗毋虛浮出水面,齊王就知道自己岌岌可危,雖說在背後策劃扳倒裘俊篙是朗毋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