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記得清楚,那次唱戲過後,家母親自給這幫戲子發賞錢,這人因為演得好,家母對他多說了幾句話,卑職當時就在旁邊,很有印象。”
太子已經問道:“他們是金陵道的戲班子?”
“正是。”鄭階點頭道:“監國,金陵道戲班子眾多,這家戲班子叫做成家班,雖然不是很有名氣,不過演技都還成……!”
“成家班?”太子眉頭微皺,“一個戲子,怎麼變成了縣令之子?”
“啪!”
裘俊篙驟然拍起驚堂木,厲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冒充縣令之子,而且敢敲響天鼓,血口噴人?”
那自稱陳果的男子悚然色變,其他幾人也都是渾身發顫,裘俊篙已經抬手指著陳田氏,厲聲道:“堂下婦人,你說你是陳果的妻子,這是真是假?你又到底是何人?現在據實交代,本官或能從輕發落,若是還要在我刑部大堂裝神弄鬼,本官決不輕饒!”
那婦人已經叩頭在地,顫聲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民婦從前確實是成家班的人,不過班主因為肺癆在今年開春的時候就死了,這班子也就散了……民婦以前在班裡叫做筱燕秋……!”
這婦人筱燕秋此言一出,堂上又是一片譁然,齊王臉色蒼白,他實在想不通,明明是進京伸冤雪恨的陳果夫婦,怎麼變成了成家班的人,陳果的妻子陳田氏,怎地一轉眼間,就成了成家班的什麼筱燕秋,這一切讓人匪夷所思,齊王只覺得腦中一時間混沌一片,理不清頭緒來。
裘俊篙依然是一臉肅然,盯著自稱陳果的男子,厲聲喝問道:“你又是何人?在成家班是什麼藝名?”
男子趴在地上,顫聲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小人確實不是陳果,也不是陳縣令之子,小人和筱燕秋都是從成家班出身,小人藝名段小樓!”
“段小樓?”齊王嘴唇張了張,重複了一遍,卻是有氣無力。
裘俊篙一指三名人證,“這三人當然也都不會是陳氏族人?”
“他們也都是成家班的人。”冒充陳果的戲子段小樓此時卻是老實交待:“班主死後,成家班幾十號人就都散了,我們都是靠唱戲吃飯,班子散了,自然要進別的班子。只是行裡有個規矩,進了新班子,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除非是名角,別的班子搶著要。成家班的幾個名角,自然都被人搶過去,我們進其他班子,就只能從打雜開始……在成家班的時候,小人和筱燕秋雖然不是名聲遠播的名角,卻也沒有多少人能壓過咱們,要去別的班子打雜,咱們自然不願意。”
堂上眾人都不說話,只聽陳果交待。
“我們本想自己搭個班子,可是沒有那麼銀子,而且沒有名角鎮場,想要攬到活兒,也不容易。”段小樓一臉無奈,“所以我們思來想去,就想到京城這邊看一看,聽說京城的達官貴人們都愛聽戲,我們就想著先往那些戲樓子串串場子,掙了銀子,再找些人一起搭個班子起來……!”
第一三零八章 蛀蟲
裘俊篙冷笑道:“既然是到京裡謀生活,卻又為何冒充縣令之子,來我刑部大堂鳴冤叫屈?”
段小樓和筱燕秋對視一眼,終是道:“回稟大人,其實……其實我們來到京城之後,一直都沒能攬到活兒。京城的戲樓子,即使串場,也都是要各地響亮的名角,他們根本不給我們機會上臺。我們在京城幾個月,帶來的銀子也都花銷的差不多,本想著實在不成,只能回金陵,可是就在我們準備啟程之時,有貴人找到了我們,讓我們幫他辦一件事情,只要辦成此事,必有重賞……!”
裘俊篙沉聲道:“辦的什麼事?”
“就是……就是冒充陳果,誣告裘昉。”段小樓臉色泛白,“我們連陳果都沒見過,在金陵道也從沒有聽說過有這樁冤案,本來不想摻合進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