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逃難而來,徒步而行,讓他是苦不堪言,但是這一次,卻是乘車而往,仇如血領了十名護衛,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不過全都粗衣麻衫,除了匕首之類的精巧武器可以隨身攜帶,其他武器都是放在馬鞍下面的袋子裡,並不明目張膽亮出來。
此行北山,按照楚歡的意思,不宜在道路上大張旗鼓,畢竟北山雖然兵敗,肖煥章和羅定西之流已死,可是正因如此,那邊的狀況反而十分混亂,這種時候,北山境內少不得盜賊出沒,越是低調反倒是越好,楚歡為盧浩生準備的馬車,也是簡約得很。
齊王顯然對盧浩生此番赴任十分的在意,親自送出王府數里路,只是楚歡因為事務繁忙,天還沒有亮,就前往城外的軍營去了,所以送別盧浩生的人寥寥無幾,顯得十分冷清。
不過楚歡臨走前,倒是讓仇如血帶來了五十兩銀子,交給盧浩生,當做是盤纏,五十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自然是不菲,可是對於一個前往北山赴任的總督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仇如血倒也是代替楚歡做了解釋,這五十兩銀子,還是楚歡自己掏腰包。
雖說西關今非昔比,不似楚歡剛來時那般捉襟見肘,一兩銀子掰成十兩用,可是新鹽署和戶部司的銀子,無論收入支出,都要遵循規矩,盧浩生是北山赴任的總督,西關財政自然沒有義務給他撥銀子,新鹽署的銀子目下主要是新鹽的收入,而他的主要支出,就是用在軍建上,朝廷拿不出來軍餉,西關這邊又不能不保有軍隊,當兵吃糧拿軍餉,這些銀子總要有來源,就只能從新鹽署提供。
至若戶部司,老百姓連糧食都沒有種下去,自然不可能從老百姓手中取得稅收,最大的收益,除了之前查抄朱黨所得的贓款以及因為戰爭而得到的賠償和戰利品,最主要的來源就是商人的商稅,比起如今風頭正勁財源滾滾的新鹽署,戶部司遠遠不及,只是戶部司承擔的壓力也輕許多,不似新鹽署要供應龐大的軍費,戶部司的銀子主要是用來支付西關道官員們的薪俸以及目下一些簡單的建設而已。
按照仇如血的說法,楚歡拿出五十兩銀子,還是看在共同為朝廷效命的份上,總督府那邊省吃儉用,楚歡這五十兩銀子還是好不容易湊起來。
盧浩生心裡只是想著到北山再弄銀子,自己是期望委派的北山總督,前往之後,先查抄肖煥章的財產,順便連帶著肖煥章的親信也除掉一批,北山肖煥章集團富可敵國,從他們那裡,自然是可以得到大批的銀子。
辭別齊王,盧浩生信心十足上路。
一行人離開朔泉,按照仇如血所言,到北山現在有兩條道路可以走,一條就是眾所周知的,自朔泉往東,經過甲州,然後進入北山青州境內,再進入俞昌城所在的信州,這條道路山高水長,要繞一個大圈子,少說也要十來天才能抵達,而另一條路則是從朔泉往北,穿過不久前才發現的鷹巢澗,便可以跨過西關和北山的邊境,直接進入信州境內,從這條道路走,便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
只是從鷹巢澗穿過,道路難行,而且鷹巢澗太過狹窄,無法通車,必須徒步而行,比之另一條道路要險峻許多。
盧浩生倒也是當機立斷,吩咐從鷹巢澗而行,仇如血倒也不廢話,一路上,盧浩生怎麼說便怎麼走,其實鷹巢澗距離朔泉城不過百來里路,早上出發,仇如血等人騎馬,盧浩生乘坐馬車,沒花一天工夫,便即到了鷹巢澗,不過到得鷹巢澗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晚上不宜行走這條小澗,找了個最近的村子歇了一晚,次日一大早出發,到了鷹巢澗,棄車留馬,乘馬穿越鷹巢澗。
對盧浩生來說,從未走過如此險峻之地,等到穿過鷹巢澗,他已經是汗流浹背,呼吸急促,歇了半日才緩過神來。
此後則是騎馬而行,途中不止一日,自朔泉出發之後第四日正午時分,終是遙望間遠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