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出徵的數萬將士,相信也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便可迴轉來,所有人對雷將都是充滿了尊敬甚至是熱愛。
只有雷孤衡在出徵前就已經知道,帝國已經迅速衰敗,根基已經鬆動,如果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平定天門道,帝國還有可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他只希望自己在東南取勝之後,皇帝能夠痛定思痛,重新振作。他同時也知道,一旦自己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滅天門道,泥潭身陷,那麼後果必將十分嚴重,且不說帝國的後勤無法保證長時間的征戰,就是自己手下的兵士,也會隨著時間被消磨鬥志。
一直以來,一直都是朝著最不幸的方向演變,後勤供給不足,麾下兵士鬥志日消,地方官員和軍隊頻頻叛變,天門道越打越眾……
雷孤衡坐在院內,心中震顫。
事到如今,他只能竭盡全力支撐下去,哪怕知道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但是他心中卻是想著,只要多支撐一個時辰,太子在秦水之畔,就能夠多一分時間進行準備,雷孤衡從衢州城撤離,本可以退到秦水畔與太子匯合,但是作為曾經縱橫天下的名將,雷孤衡知道,虎衛城是他最能退守的最後一處地方,再往北退一步,自己便不是雷孤衡。
他功夫了得,一生難有幾個對手,他領兵有方,以少勝多的戰事多不勝數。
可他不是神,他也是人,有些事情他也無法去控制,他可以殺天門道眾,卻已經無法根除他們,他可以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但是到了最後,卻無法保住這一帝國。
抬頭望天,殘陽如血。
第一五零九章 雄風猶在
全陽道觀門前,土地早被鮮血染紅,泥土也已經被屍體所掩蓋,天門道眾顯然沒有想到雷孤衡最後這一點兵馬還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戰鬥力,這些天門道眾,可說是一群烏合之眾,仗著人多勢眾,形勢順風順水之時,一呼百應,可是一旦出現逆境,也就心生畏懼,此時天門道眾退到距離大門不過十來米處,黑壓壓一片,卻並沒有殺過來,門前的驚雷騎們以道觀搬出來的東西作為屏障,一個個雙目充血,瞪著前方的敵人,做好準備,隨時應付敵人的又一次進攻。
他們雖然驍勇善戰,是雷孤衡手底下的王牌親兵,但是一直以來,連番廝殺,卻也是筋疲力盡,如今是又累又餓,卻還是用堅韌的意志強自支撐。
他們知道不會支撐太久,或許明天早上的太陽再也不復得見,但卻都無怨無悔,他們跟隨雷孤衡多年,從骨子裡來說,他們心裡不在乎朝廷,卻在乎雷孤衡,雷孤衡英雄末路,他們卻不離不棄,只盼能和心中的雷將同生共死,這座道觀,也已經是他們最後的陣線。
有人默默地將戰死的同伴屍首收進到院子裡,擺在牆根,高牆之下,屍首擺成長長一列。
雷孤衡望著殘陽,若有所思,忽聽得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將軍……!”
雷孤衡轉頭去看,卻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走到自己身邊,衣衫嘍爛,顯然只是躲在道觀裡的一名普通百姓,手裡竟然還拿著一塊餅,怔了一下,那老者神情卻是十分寧靜,含笑道:“將軍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這裡還有一塊餅,將軍吃了。”
“您多大年紀了?”雷孤衡顯出一絲笑容。
老者道:“再有兩年,快七十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雷孤衡嘆道:“老人家好福氣,兒女必然很孝順的。”
老者笑道:“將軍年歲也很大了,但是精神還好,將軍有幾個兒女?”
“老了。”雷孤衡笑道:“我也有兩子一女,早已經成家立業,不過長子此番隨我出征,已經血灑疆場。”
老者一怔,隨即問道:“將軍的長子戰死沙場,將軍為何還能發笑?”
“你不明白。”雷孤衡搖頭道:“身為軍人,馬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