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內,人喊馬嘶,亂作一團,步軍衝到突破邊上,俯瞰下去,卻發現西關軍竟然已經從木欄之後殺出來,寬闊的馴馬谷內,到處都是人影,馬嘶聲、慘叫聲、金戈交擊聲、呵斥聲、怒吼聲混雜在一起,好不熱鬧。
猛然間聽到後方甘侯西北軍傳來歡呼聲,隨即聽得那邊已經大聲叫喊:“朱凌嶽首級在此,還不投降,降者不殺!”
聲音喊作一片,不少人看到西北軍那邊火光亮起,只見到一名騎馬的西北軍舉著一杆長槍,長槍上掛著一顆腦袋,依然戴著戰盔,火光照耀,亮如白晝,那戰盔的樣式輪廓看的清楚,不少人一眼就認出正是總督朱凌嶽的戰盔。
此時自然沒有多少人知道,朱凌嶽已經在騎兵的護衛下,逃離戰場,長槍之上的人頭,卻是李代桃僵的張賀人頭,張賀有心要率領步兵抵擋西北軍,但是天山步兵潰散太快,而西北軍很快就衝上來,朱凌嶽一身戰甲頭盔特點鮮明,西北軍瞅見,自然是不顧一切也要先斬殺張賀,張賀逃脫不了,被亂刀砍死,更是被斬下首級,懸掛於長槍之上。
群龍無首,退到馴馬谷邊上的步兵們已經退無可退,聽得那邊大喊投降不殺,此時前後都被堵住,不少人已經丟下兵器,蹲在地上。
朱凌嶽被殺的訊息,很快在西北軍的大喊大叫聲中,傳遍整個戰場,在馴馬谷中陷入苦戰的騎兵們手腳皆涼,常言道的好,兵敗如山倒,馴馬谷前後受敵,更慘的是先前北翼已經有西北軍殺過來,此時不但聽到朱凌嶽被殺的訊息,更是聽到南翼方向也有敵軍殺過來,當真是陷入了四面被圍的困境。
此時便是再愚蠢的兵士,也知道大勢已去,敗局已定,步兵們紛紛掉下兵器投降,倒是騎兵們自持有戰馬,一個個小隊已經分頭突圍。
裴績此時正坐在草地之上,一臉疲憊,抬頭看了看天色,大局已定,他長舒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輕嘆道:“勝的艱辛,敗的慘烈……!”搖了搖頭,看上去頗是感慨。
清晨,陽光再次升起的時候,給青原馬場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一夜瘋狂的廝殺之後,馬場四周的木欄壘牆,除了東邊安然無恙以外,其他三面都已經是千瘡百孔,殘破不堪。
無論是西關軍還是天山軍,經過一夜激戰,都是損失慘重。
朝陽之下,馬場內外,一片血色,屍橫遍野,陽光照射在遍地屍首之上,撒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卻滿是淒涼荒冷。
戰場處處狼藉,到處是屍體、斷槍、殘旗、碎甲。
清晨的露珠掛在能依附的物體上,晶瑩剔透,好像傷心的淚水,又像是蒼天的喜極而泣,有兵士跪下來,也有兵士躺倒在地上,顧不得身邊就是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