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踏實了。”
“派人給您送去的方子、藥材,對不對症?有沒有好好兒用?”裴行昭惦記著他的老寒腿。
“方子對症,去年等於沒受罪,藥材一直都用著呢。齁兒貴齁兒貴的,不能供起來,便也捨不得浪費。”
裴行昭哈哈地笑,“齁兒貴,總能跟您學到新詞兒,很貴的意思?”
“是啊。”瞧著她笑得像個小孩子,馬伯遠也打心底開心,“別學這些沒用的詞兒。”
裴行昭斜睇著他,煞有介事地道:“我都掉溝裡好幾年了,您這才想起來把我往上拽?像先帝說的似的,我那些沒溜兒的話,九成九是跟您學的。”
馬伯遠哈哈大笑。
爺兒倆說了一陣子家常,馬伯遠轉入正題,“給你看看我帶來的寶貝。”起身喚兩名親兵把箱子抬進來,隨後擺手將人遣了。
“是什麼?”
馬伯遠擺出賣關子的表情,“自個兒瞧。”
裴行昭親手開啟箱子,看著裡面的東西愣了愣,之後才逐樣拿到手裡細瞧。
先是四塊棉布,顏色是純白、淨藍二色,只是紡織的手藝不同,一種細密均勻,握在手裡的觸感很是柔軟,與松江五兩一匹的棉布貢品一般無二;一種則粗糙許多,紋路特別明顯,這種手藝的價錢自然與貢品相差甚遠。
棉布下面是一條棉被,粉紅色棉布被面,白棉布被裡,手伸進去片刻,便覺得暖烘烘的。
一旁有個小布袋子,裡面是雪白的棉絮;還有個錢袋子,裡面的東西,裴行昭拿不準是什麼。
“這難道是棉花種子?”她取出幾粒,託在掌心,猜測道。她在松江一帶見過正值採摘的棉花,只覺得是一棵棵不到一人高的小樹上開著一朵朵雪白的花,好看的緊。
“對,這是棉花籽。”馬伯遠和很多人一樣,最享受的就是看到裴行昭現出懵懂的傻兔子似的一面。
“哦,原來長這樣兒啊。”裴行昭認真地端詳著,“我還以為棉花跟樹木似的,種的時候要插幼苗呢。”
馬伯遠再一次撐不住,哈哈地笑。
裴行昭由著他,待他笑夠了,眼巴巴地望著他,“您的意思,是不是北直隸可以推行種棉花?”
馬伯遠的神色慢慢變得鄭重起來,“沒錯,前年,我讓幾個親信用各自掌管的屯田共種了百十來畝,隔得最遠的倆地兒,中間有近千里的路程,收成都不錯。那時我就想,北直隸的氣候適合種棉花。
“到去年,我給了各個縣令一百畝棉花地的差事,每一處屯田是種十畝,他們再讓下面的人分攤下去,就是零零星星的了。各縣、各屯田都有懂得務農的軍士從頭到尾幫襯。
“我想的是,就算前年純屬撞了大運,各處的虧損也不大,我總能想法子找補上,沒想到,收成也都過得去,成色不比松江那邊的差。”
裴行昭目光殷切,“今年是不是大致可以落實到每一家有田地的百姓了?”
馬伯遠頷首,“去年不能算是風調雨順的年景,有的地兒旱,有的地兒小澇了一陣,棉花卻不是太嬌氣的作物,別剛種上就一直下雨就成,要是缺水,引水澆也一樣。”
裴行昭頻頻頷首,“這事兒好,太好了。”
大周引進棉花,是在先帝在位初期,劃定的種植區域是雲南和松江一帶。物以稀為貴,人們大多視為絲綢一樣金貴的東西,又因地域氣候差異,不認為別的地方也能種。
北直隸的田地一直是用來種糧食作物,既能繳稅,又能留下平日餬口的糧食,百姓牴觸種別的作物。
可是北邊的冬天冷,棉花這種要從南方過來高價購買的保暖之物,一般的百姓負擔不起,禦寒的便還是以前的麻,填充被子的是稻草楊絮柳絮蘆花。不為此,也不會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