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背叛了你,此生中的第一次背叛。
“是為你。”
是為給來日鋪路,是為給你報仇。
夜深人靜時,他返回離開的居室,步入寢室,和衣躺在女子身側,緩緩闔了眼瞼。
靜寧公主面朝裡躺著,連呼吸都放輕,生怕自己引起他注意。不知到何時才入夢。
翌日一早,靜寧公主醒來時,蔣晨東已經更衣洗漱完畢。
他閒閒坐在一旁的圓椅上,對她道:“快些洗漱,我帶你去外面用飯。今日難得閒暇,陪你四處轉轉。”
靜寧公主想搖頭,對上他冷漠的容顏,便沒膽子說了,輕輕點了點頭。
自這日開始,靜寧公主過了一段莫名其妙或著是精彩紛呈的日子。
蔣晨東每一日與她同床共枕,不再碰她。每一日他都會帶她在漠北境內遊玩。
他很少與她說話,卻算得體貼,給了她幾個能說會道的丫鬟隨身服侍。
丫鬟們總在說遠在京城的霍天北有多狡詐,總在說蔣晨東是迫不得已才揭竿起義;總是在說霍天北忘恩負義殺了蔣晨東在意的一名女子,也總是在說蔣晨東如何深明大義不曾當面計較霍天北的冷酷無情。
丫鬟們說了太多,靜寧公主初時聽到每一句都是倍加反感、牴觸。可在後來,丫鬟們開始說起霍天北自從軍至如今經歷的諸多趕盡殺絕的戰事,更說起了霍天北將霍天賜囚禁處死、將霍天齊發落至他鄉的事情。
這就讓靜寧公主開始震驚了,她的世界不能接受這般殘酷到沒有一絲人情味的男子。
可是後來,她在遊走街頭時也曾打聽過行人,問霍天北是不是有過屠城的殘暴行徑,問霍天北是不是曾大義滅親殺掉了霍天賜,又問霍天北是不是在隆城城頭命手下射殺了一名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
她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地點頭。
可是承認的前提是,沒人能告訴她所謂屠城不過是一座只有兩千餘人一心歸屬敵國的刁民,沒人能告訴他霍天賜當官十餘載的斑斑劣跡,也沒人能告訴她那名被射殺的女子將顧雲箏傷害到了命懸一線的地步。
有些是漠北百姓不知情的,有些事漠北百姓心知肚明的,但是如今的問題是漠北是蔣晨東的天下,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說霍天北的好處。
百姓們無從告知那個單純無城府的公主,蔣晨東麾下將士便是再軍紀嚴明,還是比不過霍天北麾下軍兵,蔣手下的官兵只是不曾燒殺搶掠,平日裡擾民的事其實並不少。
沒人能告訴靜寧公主這一切,靜寧公主的腦子又沒有那麼活絡,於是幾日後,蔣晨東的目的達到——靜寧公主開始對霍天北有了諸多不解兼不齒;十日後,蔣晨東的最終目的達到——靜寧公主再也不想從任何人嘴裡聽到霍天北的名字,每日裡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這之後,蔣晨東開始與靜寧公主走近,從初時閒聊幾句,到後來發展成了靜寧公主喋喋不休地說著在京城的大事小情,無意識地控訴霍天北的倨傲無禮、顧雲箏的恃寵而驕。
她只是有些不甘有些懊悔,懊惱自己怎麼會對一對兒狼狽為奸的夫婦溫言軟語。
蔣晨東對於她這麼迅速的轉變,在初時並不能深信——笨到這個地步的人,他一生中並沒遇到過,她是唯一一個。後來慢慢地才開始相信了,由此,蔣晨東不難想象到元熹帝估計平時也是不怎麼用腦子的人,不然如今怎麼會讓霍天北一手掌控朝政。
相信之後,事情就好辦了。
蔣晨東又耐著性子哄了靜寧公主幾日,便對她提出了一個要求,要她寫信給皇上,告知她身在漠北,已成為他的髮妻。
靜寧公主高高興興應下,當著他的面寫好了書信,在信中也沒忘記提及百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