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語聲冷淡:“祁公子不會願意看到您為難霍府中人。娘娘,這是你最後一次召見霍夫人。”
顧雲箏還是給雲凝續了一杯茶,將茶盞放回到雲凝手邊時,微聲說了一句:“你不過是一枚棋子,說難聽些,不過是個認賊為夫為父的蠢貨。要不要我跟祁連城美言幾句,將你這棋子棄了?”之後徐徐後退,行禮告退。
雲凝氣得臉色煞白,半晌透不過氣來。
顧雲箏回到府裡,馬車剛進府門,陸騫的小廝上前攔下,“先生有事找您。”她便直接去了陸騫住的外書房。
她進門後,陸騫就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半晌才道:“我想來想去,都覺得你是故意縱容管事惹上了蒲家、姚家。你在內院外院的管事我都見過幾次,知道他們是有分寸的人,做不出囂張的事。我記得,那一晚你也不在府中;我還記得,你本身就是身懷絕技之人。”
顧雲箏坦然望向陸騫,“先生,有話直說。”
“你常出門走動,去的卻是東大街、醉仙樓,並非訪友。至於你見何人,我就不清楚了。倒是看不出,你小小年紀,暗中的動作卻不少。”陸騫笑道,“你這些事,天北知情麼?他這樣做,到底是要幫他立威,還是另有目的?甚至於,是有心算計他?”
顧雲箏笑了笑,不說話。
“若是你有心偏幫別人,到時候不妨來見我。”陸騫端了茶。
顧雲箏卻沒即刻告辭,而是笑微微的道:“我無心偏幫誰,相反,誰要算計侯爺,我會盡力把他除掉,因為看著就噁心。”語必也不行禮,徑自走了。
她今天真的氣不順,也真是犯惡心。
這幾日都是這樣,脾氣不好,胃口差得很。吃多一點辛辣的菜餚,胃裡就火燒火燎,吃清淡的菜餚,又實在難以下口。
到這時才知道,胃不好是真的。今天見了這兩個人,弄得胃裡一陣陣泛酸水。
這都叫個什麼事兒?
直到回房見熠航正由安姨娘陪著畫畫,心緒才舒暢許多,胃裡也消停了。
這段日子,她免了安姨娘的晨昏定省。現在妻妾兩個更似朋友,正室憐惜苦命的妾室,妾室尊敬善待自己的正室,白日裡常坐在一起說說話,晨昏定省不過是個表面功夫。
晚間,顧雲箏早早歇下了。都說春困秋乏,她本以為這些對於習武之人是不可能的,況且春日一直精神抖擻,而今卻是秋乏得厲害,著實哭笑不得。
睡前,她思忖著日後一些事。
皇上這幾日受了姚祥那個無恥之徒慫恿,去了別影樓。逐個看了那裡的女子,一眼相中清君,三次都是要清君作陪,言語之間甚是憐惜愛慕。
清君,那女子日後會被昏君安置在何處呢?安置在外面還好些,方便照顧,若是進了宮裡,少不得要面對雲凝的打壓,也不知能否應對自如。
她希望有人壓制雲凝,但不希望是對蕭讓情意至此的清君。
明明心裡憎惡皇上,還要日日笑臉相迎,那滋味,應該比日日受刑還難熬吧?
想想就替清君難過。
可那是清君決心要做的,也只能成全,走一步看一步。
九月初,高程來見顧雲箏,直言道:“那位貴人對清君憐愛有加,要為她贖身,另作安置。清君說不能當面拜謝夫人,很是遺憾,她問您有無要叮囑她的。”
顧雲箏沉默多時才道:“皇上如今膝下只有三位公主,兩個嬪妃所出的皇子先後夭折。照這樣子,皇上就後繼無人了。你們想想法子吧。”
高程細想了想話中含義,“明白了,我會告訴她。”隨後又想,這女子的心狠起來,真是叫人脊背生寒,可她到底為何這樣做呢?彷彿她就是一心報復皇上的人,可顧家並沒遭受過冤屈。還是為熠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