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解釋道:“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不論贊成與否,都不會阻撓,卻也不想給他捷徑。因為他還年少,走捷徑並非好事。我寧可他摔幾個跟頭,也不希望他因為路途過於坦蕩變得驕狂。”
燕襲沉思片刻,會心一笑,“夫人說的是,腳踏實地打拼出來的,握在手裡才踏實。我會吩咐下去,按夫人意思行事。”
“不論怎麼說,我要感謝你為我與雲笛著想。”
燕襲則道:“屬下也是最近太清閒,該不該做的都想到了。”
顧雲箏失笑,“這是在隱晦地怨我不給你事做麼?”
“自然不是,夫人過得如意就好。平淡是福,屬下明白這個理。”
“多謝。”
燕襲好笑,“夫人這可不是對待僕人的態度。”
顧雲箏坦然道:“你曾經可是堂堂指揮使,我從來就不敢小覷,也就從來不能將你當成僕人。”
“可我的確是。”
“是你客氣。”能從容遊走在霍天北、蔣晨東之間,而且還有著一批人手追隨於他,只這一點,就不能不讓人慎重對待。
燕襲笑起來,沒接話。
下午,遙遙可見西城別院時,熠航便不時探出腦袋張望,隱約看到青山綠水,眉飛色舞起來,直嚷著要陪顧雲箏騎在馬上。
顧雲箏就將熠航抱到馬上,讓他恣意觀景。她從來就不想把熠航教導成嬌氣的小公子哥,所以在這一類事情上,都會盡量順著他的喜好、想法。
到了別院,熠航說要去外面放風箏,顧雲箏即刻陪著他出門。
熠航從在西域時就一直盼著放風箏,但那時還太小,不過是碰碰線軸做做樣子,到今日才能真正如願。用了好一會兒功夫,大略掌握了放風箏的小技巧,跑在芳草地上,在顧雲箏幫忙下,風箏越飛越高,不由逸出咯咯的歡笑聲。
肥肥初時亦是撒著歡兒地跑在兩個人左右,後來則被花草間的昆蟲吸引,自顧自跑去一邊玩兒了。
顧雲箏瞥見徐默與一名護衛低語幾句之後,便走向她,中途卻又猶豫地停下步子。她喚了連翹陪著熠航,走到徐默近前,笑問:“讓你猶豫的事,不是好事吧?”
徐默清了清嗓子,笑意狡黠,“之所以猶豫,是怕夫人申斥我挑撥離間。”
顧雲箏挑眉,“離間我和誰?你只管說。”
徐默這才道:“靜寧公主這兩日沒閒著,總是打聽國公爺與夫人的大事小情,今日更是跟在國公爺後面四處遊走。”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顧雲箏不在意地笑了笑,“國公爺長成那副禍國殃民的樣子,這種事無從避免。”
徐默先是因為她對霍天北樣貌的評價忍俊不禁,隨後笑意中有了釋然,“先一步告訴夫人,是擔心您聽信流言蜚語。還請夫人恕罪,是我杞人憂天了。”
“哪有那份閒心。”顧雲箏指了指熠航,“難得你有時間,去陪陪他。”
徐默稱是前去。
在今日,靜寧公主的確是跟著霍天北出入各處,也不打擾他處理公務。
事情就像雲凝曾對顧雲箏說的那樣,看似滑稽,也在情理之中。靜寧公主是個生活恣意任性的人,當下情緒決定一切。先前因為一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男子而放棄去西域找霍天北,她不覺可惜。回京後和元熹帝鬧了一陣要將那男子招為駙馬,元熹帝怎麼也不同意,這才作罷。此時霍天北到了京城再度讓她心動,她覺得這簡直是緣分天註定,立時甩掉之前那男子,一顆心又撲在了霍天北身上。
上午,霍天北去了教軍場,靜寧公主很識趣地沒有入內,而是選擇站在高地觀望。她看到原本如一盤散沙的京城軍兵軍容整肅起來,並不意外,因為之前就聽說過,霍天北在教軍場處決了十幾名不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