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歲的孩子,日日受著驚嚇打罵,每時每刻每日怕是都在盼著親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帶他脫離苦海。親人卻讓他等了太久,盼望一步步轉為失望再到絕望。到最後,任誰也會對一切漠然,留有情意的,只能是朝夕相伴的師父師兄弟,還有那個不離不棄的兄長。
誰也不能怪他淡漠一切,是這人世先一步辜負拋棄了他。
顧雲箏聽不下去了,將話題切入重點:“什麼事都是因果報應。你讓侯爺一步步盡失一切,侯爺會怎麼對待你呢?你想過麼?”
太夫人抿緊了嘴,沒說話。那是她答不出想象不出的。
“換了我是你,就猜測侯爺的心思,讓他順心一點,如此,下場可能不至於太過悽慘,你的兒孫,或許還能留一條命。”
太夫人望向顧雲箏。
顧雲箏笑容冷凜,“你這些年大肆斂財,費盡心思為你兒孫籌謀,又有何用?到如今還是功敗垂成,陷入絕境。好生想想,是要我逼你交出錢財,還是自己交出來。於我,樂得讓你眼睜睜經歷幾次生離死別,於侯爺,樂得看我幫他懲戒你這毒婦。”
太夫人卻道:“我要見老四。”
顧雲箏不理她,揚聲喚徐默,吩咐道:“找幾個得力的看住她,別讓她以死謝罪。黃昏時問她是要錢財還是要命,記得來通稟。”
徐默即刻將太夫人拎了出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餘地。安置了太夫人,他回到書房,問道:“夫人,侯爺不是讓您處置麼?您怎麼動也不動她一下?”很失望的樣子。
“她都落入絕境了,怎麼會想不明白,若是即刻將手中一切交出,死得更快,兒孫也要就此陪她走上絕路。”顧雲箏微微一笑,“對付她,還是要釜底抽薪。”
徐默雙眼一亮,“夫人的意思是——”
“你將大少爺與大夫人放到一間房裡去,服侍的人不需盡心,也不需虐待,掌握好分寸。”顧雲箏目光狡黠,“現在大少爺傷著,便是給他錦衣玉食,大夫人都會心疼不已,何況如今處境已是一落千丈。另外,讓人放出風去,就說太夫人將諸多過錯都推到了她身上。心緒紊亂之下,她大概就要洗脫罪名將功折罪。太夫人的事,有了缺口就好查了,不用她親口說,我們也能如願。”
徐默不由愉悅的笑了,“夫人這是要讓她們窩裡鬥?”
顧雲箏預設,又道:“另外,太夫人、大夫人那些親信有沒有招出什麼來?”
徐默立刻沮喪地垂下頭去,“沒有呢。管家只善於懲戒外院家丁,對於內宅那些僕婦很有些束手無策。打得輕了沒用,打得重了又怕人一命嗚呼。”
“那怎麼不早跟我說?”
“侯爺不讓管家動輒來驚動您。”
顧雲箏斂目思忖片刻,“這樣吧,你將那些管事媽媽全部帶到書房院中,只讓她們站著,不許吃喝不許睡,有個三兩日,興許就有人受不住了。先試試。”
徐默對此表示懷疑:“不用刑?還帶到書房院中?”
顧雲箏白了他一眼,“你細想想再質疑成不成?不吃不喝不睡的滋味,你要是嘗過就知道有多難熬了。府裡的人如今哪一個不怕侯爺?將她們拎到侯爺跟前才更有效。”
徐預設真想了想,又笑了,“夫人這法子的確是好。三日後不奏效的話,再讓管家照貓畫虎地繼續磨她們。”
“明白就好。”顧雲箏滿意地笑了,隨後又問,“侯爺出去辦什麼事情了?”
“去了大牢。”
顧雲箏抬眼,以眼神詢問。
徐默低聲道:“其實侯爺想清算的一筆賬,還是大爺當年犯下的大錯。侯爺忍了這些年,就是要在適當的時候置大爺於死地。”
顧雲箏有驚訝,也有困惑,是怎麼樣的罪孽,讓霍天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