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他的承諾也有條件,“你查什麼事都可以,我不過問。做什麼事之前,一定要告訴我。”
顧雲箏毫不遲疑,“好。”
霍天北坐起來,手摩挲著她頸部肌膚,不無困惑地問她:“尋常夫妻也如此?”
“你指什麼事?”
“動不動就講條件。”霍天北蹙眉,“太煩太累,這種日子哪是人過的?”
顧雲箏初時聽了,有點懵。之後才想到,他並沒真正融入過這塵世,懂事後忙的都是習文練武打仗,根本不知道尋常夫妻如何相處。心生同情的時候,又在想他後一句是什麼意思,他卻已將她攬入懷裡,又道:
“往後什麼事還是商量著來,別動不動就把話說絕。”
“嗯,我儘量。”顧雲箏由衷道,“其實,你該找個體貼入微溫柔善良的女子。”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跟我過日子是找罪受。”
霍天北輕笑,“你也一樣,跟我一起受著吧。”
顧雲箏想想,還真是這個理,忍不住彎了唇角。這大概就是命,眼下只能認了。
**
上午,一場秋雨降臨。
顧雲箏坐在後花園的涼亭中,望著斜雨瀟瀟,水霧迷茫。
春桃去過一件厚實的斗篷,給顧雲箏披上,又斟了一杯熱茶。
祁連城的身影由遠及近。撐一把油紙傘,著一襲藏青錦袍,穿過雨幕,自在悠然。步入涼亭,隨手將傘遞給丫鬟。
徐默站在遠處觀望。鑑於上次的事,他自認不可能親耳聽到顧雲箏的打算,今日更是得了霍天北的吩咐,樂得不去跟前慪火。
祁連城笑著一拱手,並不言語。
顧雲箏擺手遣了下人,將一張字條推到石桌對面去。
祁連城展開來看,這次是三件事:
鬱家慘案相關官宦;
雲家慘案相關官宦;
雲凝下落。
雲凝,是顧雲箏堂姐芳名,是在嫁給霍天北途中失蹤的那一個堂姐。
祁連城看了,有些意外,不明白顧雲箏真正想查的是雲家還是鬱家的事。這女子行事讓人摸不透虛實,無從猜測。可這不是他該好奇的,為人辦事、收人錢財即可。
“其餘的好說,三日後便可為夫人解惑,只有這件事——”他指了指雲凝二字,“難。”
“我知道。”顧雲箏只關心答案,“能否讓我如願?”
祁連城沉默片刻,“容我思量幾日。”
顧雲箏費解地看著他。
祁連城歉然一笑。
“那麼,今日只當你沒來過。”顧雲箏笑了笑,“上次該付你的銀兩,我命徐默給你。”
祁連城笑問:“能否問一句為何?”
顧雲箏解釋道:“你既然開啟門做這種生意,就不該對任何一樁買賣生出猶豫。此時便生猶豫,思量幾日後定會推掉。是以,我還是先與你把帳算清楚為好。來日有事再找你,也不會覺得欠了你人情。”
“夫人說的在理。只是,哪一種人也會有例外對待的人與事。”祁連城又點一點雲凝二字,語聲轉低,“她身世令人嗟嘆憐惜,我不知夫人本意是善是惡。”
“我並無惡意。”顧雲箏斟酌著他的言語,“你同情雲凝,不想人傷害她?”
祁連城不接話。
顧雲箏環顧四下,見無人在近前,索性開誠佈公,“你對侯府這兩日發生的事可有耳聞?”
“已有耳聞。”祁連城道,“侯爺近日舉措不少,整頓家宅,剷除敵對的重臣。”
顧雲箏又道:“那麼,你覺得侯爺想不想找到雲凝?他一定想找到,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