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他氣笑了,“你先滾回府中,頭腦冷靜下來再見朕!”堂堂一品侯去看城門,丟的是他的臉好不好?
孟宗揚汗顏稱是,告退時,心中有個疑問,卻又不敢直言詢問。
皇上見他期期艾艾的,蹙了蹙眉,“有話直說。”
孟宗揚這才道:“臣得了皇上青睞,是因祁先生舉薦的緣故,長興侯呢?”遲疑片刻,還是說出了心底的顧慮,“不瞞皇上,臣與部分官員偶爾會覺得,您是在捧殺長興侯。”
“你倒是慣於拋磚引玉。”皇上又蹙了蹙眉,“照你這說辭往深處想,朕是不是也在捧殺柳閣老?”
“臣不敢!”伎倆被戳穿,孟宗揚很沮喪。
“燕王是本朝唯一一位異姓王爺,你可知原由?”
孟宗揚點頭,“知道。當年燕王與您都得了一位先生的悉心教導,與您情同手足。”
“是陸先生,沒什麼好忌諱的。”皇上繼續道,“以你所知,陸先生生平是不是隻收了四個學生?”
“是。”
“事實卻非如此,他生平共有五個學生。”皇上笑了笑,“第五個是誰,你該猜得出了。自然,這只是朕賞識裴奕的原由之一。”
便是隻有這一個原由,孟宗揚也心服口服了——師出同門,定是滿腹文韜武略,皇上是愛才惜才之人。“臣明白了。”也由此知道了一些事的輕重。
離開宮廷的時候,孟宗揚滿心愉悅,吩咐隨從徑自去往葉府。
小廝不解:“侯爺,您怎麼這麼高興?”
孟宗揚笑而不答。他當然高興了,因為又找到了一條如願的捷徑。葉世濤是誰啊?是葉潯的哥哥,是柳之南的表哥,是柳閣老的外孫,要是能讓葉世濤兄妹都能在關鍵的時候幫自己一把,他娶柳之南還是難事麼?
眼下唯一棘手的就是那丫頭忘沒忘記祁先生——要是死心不改……他咬了咬牙,她愛怎樣就怎樣吧,大不了到時候軟硬兼施地先娶回家再想轍。
往前走了一段路,轎子停下來,隨從稟道:“徐閣老與長興侯在前面。”
孟宗揚下轎與兩人見禮。今非昔比,他的終身大事要裴奕的夫人幫襯,面上便和氣三分。對於徐閣老,則還如以往的大大咧咧。
兩個人神色如常地與他寒暄兩句。
孟宗揚雖然不明白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所為何來,但是急著前去葉府,也就匆匆道辭。
徐閣老與裴奕能說什麼?自然是萬變不離其宗,“你就給我句準話,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是不是抵死也不肯認我?”
裴奕神色疏離,“我與你不過是點頭之交。”
“若是我豁出臉面,到皇上面前懺悔當年過錯呢?”
裴奕彎了唇角,“皇上生平最憎惡的人之一,便是生而不養、為富貴泯滅良知。你要自尋死路,我不阻攔。”
“如此說來,”徐閣老的目光變得陰沉,“你是決意依附柳閣老,與我作對了?”
“與你作對,何須依附旁人。”裴奕失望於他的腦筋不開竅,“告你一狀不就一了百了了?”
這是實話。
“那麼,你只是要與我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裴奕預設。
徐閣老沉聲道:“你可要想清楚,柳閣老的幕僚,我都視為眼中釘。哪日你前程斷在我手裡,休怪我無情。”
裴奕從容一笑,“天道輪迴,作惡者終將自斃。與其威脅旁人,不如自求多福。”
徐閣老篤定地道:“只要我在政務上不出差錯,誰也不能趕我下臺。柳閣老位居首輔,不過是資歷久,他總有告老的一日,到那時內閣首輔便是我。便是不說這些,你能受得了長期被人排擠彈劾的日子?你娶了柳閣老的外孫女,他反而不能再處處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