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孟宗揚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我趕著進宮面聖,晚間再好好兒敘談。”語必匆匆行禮,轉身上了馬車。
葉世濤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有點兒反常,卻是猜不出原由。
回到府中,他吩咐元淮:“我去看望大爺、大奶奶的事,不必隱瞞二小姐,我是什麼意思,也不妨委婉地透露給她。”
元淮稱是而去。
孟宗揚站在御書房裡的時候,心裡有點兒忐忑。並不是他主動求見,是皇上命人傳他過來的。
皇上從來是一心二用,一面與人說話,一面批示奏摺,語氣漫不經心的:“你提前回府,為的就是去長興侯府見長興侯夫人?”
孟宗揚心裡直打鼓。皇上怎麼知道的?是派人盯著裴府還是盯著自己呢?面上不敢遲疑,“是。”
“你這是八面玲瓏還是要做牆頭草?”皇上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徐閣老的人麼?總圍著與柳閣老、葉府有關的人打轉是何用意?”
孟宗揚老老實實地道:“臣只是皇上的人,並不想依附於任何一名權臣。”
“徐閣老卻十分看重你,你也並未謝絕他的美意。”
孟宗揚不由嘆氣,“那是臣貪心,想著有好處就先拿著,誰承想,那好處是燙手山芋。”
皇上不由輕笑,“如此說來,倒是你左右為難了?”
孟宗揚笑了笑,忽然心念一轉,向上行禮,“皇上,臣想請您為臣賜婚!”
皇上有點兒驚訝,放下手中的筆,“有意中人了?”
“是。”孟宗揚第二個請求尾隨而至,“臣還想請皇上給我換個官職!”
皇上覺得這人要瘋,“朕看錯了你?”
“臣一心要為國家社稷盡忠,便是再無可取之處,這心意是永世不變的。”表完忠心,孟宗揚言簡意賅地將他去見葉潯的原由說了,“是因這些,臣才冒死請皇上隆恩。況且,臣做文官,實在是勉強。”
“你還是跟朕細說說吧。”皇上心情不錯,想聽聽這混小子到底都做過什麼、想過什麼。
孟宗揚忍著沒有抬手抹汗,細細地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又道:“裴夫人認為臣要納妾的行徑荒唐得很,點撥了臣幾句,臣心服口服。”他也不想捧葉潯的,卻明白皇上、皇后對她算是看重,委婉地誇她兩句,也能暗示皇上她不反對此事——皇上皇后雖然與她並沒什麼交集,一些小事上卻分明是看重她的。
皇上很意外,沒想到孟宗揚遇到兒女情長的事就會變成傻子、瘋子——納一群小妾避免成親,正常人肯定想不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法子。轉念再想,便又覺得這還真是孟宗揚能幹得出的事兒。人與人際遇不同,裴奕十三四就要開始幫母親分憂,孟宗揚常年過的卻是無拘無束恣意行事的日子,是以,同樣是十幾歲的少年郎,遇到同樣的事,做出的反應大相徑庭。一句話,孟宗揚還需歷練。
沉吟片刻,皇上道:“你求的這兩件事,朕都不能應允。”
孟宗揚不免有些頹喪,心底倒不是很失望。本來就不敢指望皇上能讓他如願,是他自己把路走歪了,皇上哪兒有給他善後的好心,他不過是拋磚引玉,把想娶柳之南的事告訴皇上罷了。
“想要如願,還需你自己周旋。”皇上要給孟宗揚善後,也容易,卻擔心他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如此一來,坑的就是柳閣老的孫女。柳閣老雖說是文弱書生出身,發起飆來卻瘮人得緊,到時候把孟宗揚往死裡整治也未可知。
“臣明白,皇上也是好心。”孟宗揚鄭重謝恩。
皇上見他難得的聽話,又起了一點兒惻隱之心,“你自己想要什麼武職?”
孟宗揚喜出望外,“都不拘,皇上便是讓臣去看城門,臣也心甘情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