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蹭了蹭睡得香甜。
決非卻睡不著。
一整夜的時間,決非都無法閉眼。
他的眼前鈴鐺一直在晃,晃得他心神恍惚。
第二天天不亮,枯禪寺的晨鐘還沒有敲響,決非摸著黎明色悄悄起身離去。
佛塔裡,兩丈高的金塑佛主手捏拈花,面容慈悲。
決非跪在佛前,雙手合十。
他犯戒了。
貪嗔痴一個不剩。
當初引渡他出家的師父說,他天生無情無慾,這些清規戒律聽一聽就是,他不會犯的。
決非只是隨意那麼一聽,之後的數年間從未犯戒。
現在他破戒了。
甚至是在那個時候,拋棄世界忘卻浮屠,沉浸於歡愉。
決非跪在佛前懺悔。
央央起身後,房間裡一爐生著小火煨著熱粥。
她舒舒服服生了個懶腰,笑眼如月牙,手指輕輕撥了撥脖頸上的鈴鐺,心情愉悅哼起了小調兒。
昨兒決非賣力,她起身後也有些輕微的不適,索性裹著決非的僧袍在房間裡待了一天。
直到天黑,決非都沒有回來。
央央也不意外。
她家和尚就這樣的性子,八成躲在哪個佛殿裡在懺悔呢。
沾了她就是罪過,那這份罪過,他要揹負一輩子了。
第二天清晨,央央起身後,身側依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她又忍了一天。
第三天,央央抬手打翻了小爐,一點火星燎了她的裙角。
而這條裙子就隨手扔在床邊。
入夜,她安靜睡去。
白日夜晚見不到人的決非在她熟睡後悄悄返回屋中,一眼就發現不對。
他撿起了央央的裙子,手摸到了一絲焦黑。
這一次央央晨起時,決非還在屋中。
他端來了一份熱粥,放在小爐上煨熱。
央央依舊穿著決非的僧袍,隨意挽起了袖子。
“這幾日都沒有看見你,去了何處?”
央央明知故問。
決非避開了央央的眼神。
“去佛殿。”
決非眼下有一片青黑。
“你每日都要去佛殿,那我怎麼辦?”
央央從決非的身後環抱住了他。
這種親密讓決非渾身一僵。
央央搖著他撒嬌:“我整日一個人,好生無趣。”
決非也知道。
他藏著人,外邊無人知曉,央央每日醒來就等待著天黑,唯一一個能說話的人就是他。他卻避而不見,如果不是昨夜看見央央的衣裙都被火星燎到了,他實在擔心,也不打算在今日留在房中。
央央這幾天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自然是無趣得很。
決非抿著唇:“……連府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他扯開話題的技術十分生疏,但是提到的卻是對他們來說很關鍵的事情,央央也只能順著他轉移了話題。
“連五少爺這樣對我,我是想給他應有的懲處的。”央央問,“京城中的府衙可管得了此事?”
決非沉吟了下,卻是搖頭。
此事的確能管,可是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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