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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時候,點金也還是很猖獗的,明面上不說,但私底下總是聽聞哪位名士大儒無故失蹤,時隔幾年骨頭在哪裡挖出來,都切的很整齊。
這種恐怖故事聽多了,哪怕是遊絲都有些謹慎了,這才開始住在樹上。
又過若干年,兩人經過清野,發現此地靈力格外充沛,也許是因為無數古樟留於此地,於是就決定留下。
遊絲買下了一個山上的小屋子,帶半個院子,這屋子是農夫在果園附近蓋的,方便守園。但十分鬧鬼,主人迷信十分,很想出手,剛巧林瑟玉求之不得被鬼鬧,搬進去第一天甚至第一次安心打坐了四個時辰,一舉修出了人形。
遊絲當時剛把灶臺洗乾淨,回頭一看手一抖,木桶裡的水又灑了一地。
林瑟玉無情嘲笑他,飛了一個小人得志的斜眼。
可惜林缺德等了半夜,一個鬼影都沒等到。
她等的昏昏欲睡,朦朧中感覺到有人輕輕碰她的肩膀,那動作很是生疏,一瞬間她睜開眼,卻發現是遊絲。
也許是她眼中的失望太明顯,遊絲愣了愣,低聲開口:“明大人應該是不會輕易令自己認死的。”
遊絲身量像即將弱冠的少年,長相雖不醜陋,但隨了無欲無求的道衡,與明豔得令人過目不忘的林瑟玉相比,實在是太寡淡無奇了。
要不是那一頭白髮太標誌性,恐怕丟在人群裡,轉眼就會被淹沒。
他的聲音也像少年,有種永遠都在青春時期的特有的清新味。聽在耳中像風鈴一樣安靜。
林瑟玉轉過頭去,鼻尖發酸:“那他在哪兒呢?”
沉默。
片刻後,林瑟玉聽見遊絲說:“流渡被焚燬以後,不知道你是否也有感應,我收到了大神的號令。那是屬於一個陣法的——分陣至少也有一方水土那麼大,總陣恐怕覆蓋了整個第二階天。”
林瑟玉自然也收到了,那號令讓她收集七情六慾的一部分,要用信物與多年的安守,鎮守一地存念力。
至於去哪兒,神明並沒有明說,只讓她有種到時候自然會水到渠成的安全感。
“我收愛慾之情,口欲,我知道。”她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之她說完這句以後,遊絲似乎把目光閃開了,不再看她,而是低頭端詳著桌上的一盞油燈。
——這玩意也是撿來的。
林瑟玉想想他們天天用垃圾,就生氣,順手給了遊絲一下,誰知道這人反應很大地反手甩開她,坐遠了好多。
紅蛇狐疑的目光之下少白頭正色道:“此陣是神明一早就佈下的,陣演又需要極長的時間。說明他們至少是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打算,並想到了很遠以後的事,才做的這個安排。”
林瑟玉似懂非懂。
遊絲繼續:“既然如此,他們雙方的下落,很大可能也是自己明知自選的。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但總覺得他們是安然無悔的,最不濟最後也能相逢再續前緣,你覺得呢?”
林瑟玉眨動的雙眼像月染的琉璃。
遊絲看了一眼,轉開去看別處,咳了一聲:“你不信我,也信大神吧。”
“可是他在哪兒呢?”紅蛇喃喃地念,那張明明看起來應該略顯風塵的美豔臉上,因為掛念友人的自問,居然顯得有些天真。
這個問題,千年以後的梁遠情都不敢問,更別說物是人非的如今了。
林瑟玉問誰在那兒這個誰,除了鬼帝,還有一位總被她惦記的。讓掃把精頗是如鯁在喉。
俗話說一仇抵十親,有時候對仇人的恨意會比對親人的愛意還要深許多。
被林瑟玉情真意切恨上的這位,從某種程度上,都讓日日待在她跟前的遊絲有些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