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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大會,各班人馬稀稀拉拉的從操場回教室。
楊叢跪趴在桌前喝水,喝三口漏半口,下巴跟衣領都溼了,他粗魯地抹了抹嘴:“操,今天真他媽的曬,頭皮都要焦了。”
說著就拽著胸口的衣服扇風,汗味裡混著年輕人的熱氣。
宴好嫌棄的往窗邊挪。
“躲啥呀。”楊叢齜牙嘿笑,“這叫男人味。”
宴好懶得搭理。
楊叢沒皮沒臉地湊上來:“那什麼,小好,跟你說個事。”
宴好託著下巴轉頭:“要多少?”
楊叢做了個抱拳的動作:“不愧是總裁本裁。”
宴好嘴一抽。
“玲玲看上了一款手機掛墜。”楊叢掏出手機翻了照片給他看,“就這個,我覺得一般,她就是喜歡,那隻能給買了,我這個月生活費還剩個底,你幫著墊一墊,下個月還你。”
宴好瞥了瞥,四五千,作為一個小掛墜算奢侈品了:“你們談的時間挺長了吧。”
楊叢抖腿:“快一年了。”
宴好把腳搭在前桌的椅子撐上面:“你們要一直在學校裡裝不認識,直到高中畢業?”
“能怎麼辦,形勢所迫啊。”楊叢老氣橫秋,“3班比咱班管的還嚴,被發現就當場叫家長,她都不讓我跟朋友說,也不准我去她班上找她,就你一個知情人,你可得兜著點。”
宴好嘀咕:“地下情一樣。”
“可不。”楊叢嘖了聲,“成天的刺激。”
宴好羨慕這種刺激,他裝作無意地把視線往前門那邊挪,在江暮行背上停留了一秒:“那你們是不是要過一週年紀念日?”
“過啊。”楊叢搓了搓下巴,“我打算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有需要我幫忙的就說。”宴好把錢轉了過去。
楊叢手臂伸過去,一把勾住宴好脖子:“好哥,夠仗義!”
黏膩的觸感貼上來,宴好雞皮疙瘩狂起,受不了的趕緊推開了。
他連自己身上的汗都嫌,只喜歡江暮行流汗的味道。
就是喜歡。
——
江暮行說中午之前給答覆,宴好成了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
電話號碼就是他qq簽名。
江暮行跟他都在班級群裡,可以在qq上私敲他,也可以打他電話,發簡訊,或者直接過來說,有的是途徑。
宴好等的要不行了,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抓心撓肺過,能載入里程碑。
最後一節課是物理隨堂測試。
宴好一隻手在桌底下捏著手機,一隻手拿筆,眼睛瞪著卷子,腦子裡是空的。
開考後十幾分鍾,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宴好差點沒拿穩,他恍惚地偷偷看一眼簡訊。
是江暮行發的。
宴好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裡,指腹碰到螢幕時他眼皮痙攣了一下。
萬一不是他想看到的內容……
宴好把自動筆拿到嘴邊,張嘴咬住筆頭,神經質地用牙磨蹭了會,心緒平復一些,他偏開頭,點出簡訊,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瞥了眼。
-我是江暮行。
-補課的事我答應你。
宴好呆坐一兩分鐘,“騰”地站了起來。
椅子擦著地面發出一聲尖叫,驚著了在做卷子的其他人。
講臺上的老師望了望:“宴好,你卷子已經寫完了?”
宴好垂著眼簾,指尖發顫:“沒有。”
一旁的楊叢舉手:“老師,關於這點我可以作證,他連名兒都沒寫。”
老師端起茶杯喝口茶:“你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