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好奇怪,它不撓小宋。”湯君赫摸著它的後背,想讓它放鬆下來。將十三寄養出去之前,他曾經很擔心叮囑過小宋,要她一定注意不要被撓傷。
“是公貓?”楊煊看了一眼緊張盯著他的十三。
“嗯。”湯君赫說。
“說明它喜歡異性。”楊煊隨口道。
“真的嗎?”湯君赫捧著十三的臉,跟它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說了一句很無情的話:“那也沒用,它已經被閹了。”
因為把十三寄養在小宋家,胸外的護士們全都知道湯醫生家裡養了只貓,是他從樓下撿回來的。“湯醫生家裡養了只小野貓”這句有些歧義的玩笑話,因為跟湯君赫平日裡拒人千里的形象差別極大,很快在胸外傳播開來。
湯君赫一回醫院,就有護士跟他打招呼:“湯醫生回來啦。”有愛開玩笑的則直接當著他的面說,“湯醫生,你家的小野貓好可愛啊。”
湯君赫聽出這話中的玩笑意味,但他只是笑一下,並不接話茬。
薛遠山見他回來,把他叫到辦公室,推過來一摞病歷本:“今天趁沒手術,把這些全都看了,一會兒跟我查房,瞭解一下病人的情況。”
湯君赫全都應下來,把病歷本抱到自己的辦公室裡。他一天沒休息,中午吃飯也趕著時間,一刻也沒閒下來,因為惦記著下班後要去送楊煊到機場。
下午楊煊打車過來,他一到樓下,湯君赫便合上病歷本下了樓。他以前從沒在天黑前下過班,護士站的護士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說,湯醫生今天這麼早啊。
“去送我哥,”湯君赫匆匆經過,“一會兒還回來。”
坐上車之後,顧忌著司機坐在前面,一路他只和楊煊說了三兩句平常話,等到了機場,聲音被熙熙攘攘的喧鬧聲蓋住,他才靠近楊煊,看著他說:“哥,明晚你真的會回來嗎?”
“真的。”楊煊抬手攬著他的肩膀,“航班資訊不是給你看過了?”
“那我明晚等你。”
“回來也凌晨了,你先睡。”楊煊說著,看著他臉上流露出依依不捨的神情,笑了一下,“就一天也捨不得啊?”
“我不想自己睡覺。”湯君赫說。這話是真的,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睡不著,但他並沒有告訴楊煊。
“先讓十三陪你。”楊煊手臂用力,把他朝自己懷裡帶了一下。燕城機場要比潤城繁忙得多,周圍人來人往,湯君赫微低著頭,額頭觸到楊煊的嘴唇,但他分不清這個吻是有意還是無意。
又要到走到“送行人員止步”的那塊立牌,這幾乎是他的噩夢,楊煊剛走那會兒,他幾乎天天夢到這塊牌子。
他遠遠看到這幾個字,情緒不由自主地有些低落,他想也許他不該堅持來送楊煊,關於機場離別的種種情形他實在不想再回憶起來。
楊煊的手臂一直摟著他的肩膀,也許是看出他情緒低落,他一邊走一邊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微低下頭道:“這次會很快回來。”
湯君赫點點頭,他想自己應該表現得開心一些,否則就太任性了,可是察覺出楊煊對他的縱容,他又忍不住繼續任性下去,他看著楊煊說:“哥,那你能親我一下嗎?”
楊煊笑了笑,朝他側著臉偏過頭來,腳步不停,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楊煊走後,湯君赫獨自打車回醫院。他特意跟其他人調了夜班,計劃做得很周到,值一晚夜班,次日白天在家裡補眠,再睜開眼時就能見到楊煊。
當晚,他坐到辦公桌前,補完了這半個月以來胸外的病歷資料,又起身到住院區查了一遍病房,一忙起來時間便過得很快。後半夜來了一臺急診手術,他從值班室的床上坐起來,匆匆趕到手術室,等到手術結束,天光已經隱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