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怎麼做?
設定一個穿越時間點,閉上眼,你就會回到從前
巨大的喇叭聲從耳邊傳過來,伴隨著司機帶著方言的辱罵:看路啊,哈批。
蘇斂猛然驚醒,前方紅燈變綠,他加快步伐穿過馬路。
池妄曾經提過高中是三中,和八中一條街,不算太遠。
他從褲兜裡掏出纏繞的耳機掛上,隨手開啟播放鍵,一首傷感老歌開始迴圈播放,歌詞挺應景。
晚上的街道愈加吵鬧,行人從身邊匆匆而過,夾雜著路邊小店時不時飄來的麻辣小面香氣,煙火氣濃厚。
蘇斂慢悠悠晃到三中附近,正尋思著怎麼混進學校。
目光一掃,看到一個利落的身影一躍翻上圍牆,正準備往下跳。
那人嘴裡叼著根吸了小半的煙,菸頭猩紅,溢位淡淡的白霧,把整張臉都籠罩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個虛無的輪廓。
他腳步頓住,喧囂和音樂都瞬間遠去,世界一秒變得寂靜,只剩下自己轟鳴的心跳聲。
等到煙霧散去,終於看清長相。
少年額前的碎髮被風掃起,五官骨感,下頜分明。薄薄的眼皮向下垂著,淡化了鋒利的稜角。
淺藍色的校服鬆鬆垮垮掛在肩膀上,拉鍊滑開一半,露出裡面領口大敞的黑T,整個人從裡到外透露出一股渾不吝的不正經。
巧了,今日果然大吉。
收緊的心臟緩慢舒展開來,蘇斂快步走近,把垂直的落腳點搶佔,目光貪婪地仰頭看人。
圍牆一米來高,蘇斂微微仰頭。兩人視線碰上,對面漆黑的瞳孔沉鬱成一片。深不見底,像是漩渦,拽著人情不自禁靠得更近。
他感覺幾乎要喘不上氣,胸口劇烈起伏。一聲池哥還沒出口,心裡就開始泛酸。
看什麼?少年聲線散漫,混著溫熱的鼻息打在臉上,溼漉漉的,像是雨後的薄霧。
蘇斂壓下情緒,直勾勾盯著對方,神情逐漸困惑。
長得的確一模一樣,但和那個相愛幾年的男友,氣質簡直判若兩人。
二十來歲的池妄永遠一絲不苟的正裝,說話溫和,舉止穩重,不沾菸酒。
有時候他覺得簡直不像是凡人,毫無挑剔的完美。
左看右看,都和眼前這蹲沒蹲相的抽菸痞子哥對不上號。
怕認錯人,蘇斂喉結滾動,直截了當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痞子哥臉頰微微凹陷下去,薄唇抿了口煙,淡淡的煙霧從唇縫裡溢位:池妄,狂妄的妄。
見人不動,他也懶得挪,出聲提醒:同學,你擋著我翻牆逃課了。
毫無掩飾,確實挺狂。
蘇斂被這一連串極度的反差氣笑,眼裡重逢的悸動瞬間被風吹散得一乾二淨。
他把耳機放在指節上繞成一團,放進褲兜,反唇相譏:慫逼,有本事走正門。
池妄側頭瞥了一眼不遠處大門口打盹的保安,指尖指著遠處的教學樓,又晃回腳下點了點,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沒學過數學麼?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蘇斂:
你他媽小學數學也好意思嘚瑟?十七歲的池妄看起來腦子也不太好使。
讓讓,我要跳了。池妄微微半蹲,用眼神盯著蘇斂的站位。
逃課去幹什麼?蘇斂站在原地沒動,不肯讓步。
池妄夾著煙熟稔地彈了彈,濃眉輕揚:你不也逃課?同道中人,莫問前路。
褲兜裡的拳頭硬了硬,蘇斂忍住揍人衝動:說人話。
池妄覺得這人冷著臉管閒事怪有意思,補了一句:晚自習無聊,去夜色補覺。
夜色,夜總會名字麼?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