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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多年不良於行,李令琴真正站起來了走的很慢,嬰兒學步般勉強扶著手裡的木杖,一步步走近。
他凝視著江扉,宛如凝望著分別太久而愈加想念的情人,含情脈脈的柔聲呢喃。
十一,你終於回來了。
伸出來的手要來觸碰江扉的面頰,他卻被注視的有些不舒服,往後退一步,將小狼放下,然後垂頭恭敬道。
主子。
滿懷眷戀的手落空了,李令琴的神色一滯,垂眼看著他烏黑的髮旋。
跪在面前的人與離京前沒有任何差別,似乎只是飛簷走壁去了一盞茶的時間,但李令琴清楚的記得他到底消失了多久。
九十七天。
從江扉離京的那天起,已經過去了整整九十七天。
李令琴的手緩緩落在江扉的頭上,積壓在心底的複雜情愫如同簷上積壓的白雪,終於承受不住了,簌簌的往下掉落。
溫柔的目光往下細細描繪著江扉的眉眼,試圖重新拾起之前的柔情。
但觸到江扉的側頸時,他的臉色陡然一變。
丟開木杖,纖弱的手指一把掐住江扉的喉嚨,指腹用力摩挲著藍色的蛇契,猶如要將這礙眼的痕跡狠狠抹掉。
江扉感到了窒息。
他竭力忍著抵抗危機的本能,放緩了呼吸。
李令琴目眥欲裂的瞪著他,聲音近乎尖利的質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難看死了!
被完全激怒了,李令琴雙手掐著他的脖頸,神經質的用掌心拼命擦拭,但那深藍色的蛇契已經長進了江扉的骨血裡,面板被揉出紅印子沒能褪下一份,仍在張牙舞爪的挑釁著李令琴。
他的氣血上湧,眼底燒著暴怒的火,重逢的喜悅煙消雲散。
見他對江扉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壞情緒,原本依偎在江扉腳邊的小狼弓起身子,猛地朝李令琴撲了過去,惡聲嚎叫著去咬他。
李令琴怒從中燒,伸出腿要踢開它,小狼卻咬的死死的,怎麼踢都踢不掉。
李令琴氣的怒聲道。
滾!宰了這個狗東西!
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卻有身影落下。
江扉一驚,知道是別的暗衛在聽令,真怕他會殺了小狼,於是連忙掙開李令琴的手,撲到地上死死將小狼抱在懷裡,齒縫中擠出沙啞的求饒。
主子!主子您饒了它吧!
李令琴沒留神,一腳踢到了他身上才反應過來。
已經拿出長劍準備殺了小狼的暗衛停到江扉旁,遲疑著不知該從哪裡下手,又被李令琴急急的呵退。
別傷了十一!
勉強平復下呼吸,他揮手屏退了暗衛,然後氣息不穩的走近,陰冷的瞪著護住小狼的江扉,一字一頓的問。
你為了個畜,敢忤逆?
這時的李令琴又成了原來那副陰鬱的病態模樣,眼裡翻湧的慍怒卻更瘋狂。
江扉跪在地上,安撫的輕輕揉著小狼的腦袋,儘量不讓它發出更聒噪的聲音惹人心煩,然後放柔了語氣。
主子,您永遠都是我的主子,可這小狼自出生起便被我養著,一路保護著,求您饒它一命。
那我偏要弄死它呢?
李令琴絕對不允許江扉的心裡裝著別的東西,無論是人,或是一隻畜,都絕不允許。
聽出他語氣裡的寒意,江扉一僵。
半晌,他的頭垂的更低了一些,輕聲道。
請主子允將它放生。
這樣的回答雖然無法讓李令琴滿意,但算是神色稍緩。
涼薄的唇又浮出一點淺淺的意,他伸出手,江扉會意的立刻將倒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