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吉,卻沒分辨出眼前這人根本不是耶律,而是同耶律有著幾分相似的阿哲吉。
發覺他將自己錯認成了耶律,阿哲吉一僵。
懸著的手要驚醒般的收回來,江扉卻跟蛇似的,自己將臉頰貼了上去,一邊討好的蹭著他粗糙溫涼的手背,一邊用含著水鉤子的眼睛望著他,黏黏糊糊的要哭了似的。
耶律,你抱抱我,我冷。
他冷,卻沒看見旁邊堆著的各種厚實被褥,只直勾勾的盯著阿哲吉,彷彿阿哲吉才是能溫暖他的唯一解藥。
而阿哲吉看著他朝自己爬近了些,迷迷糊糊的用舌尖舔著自己指節的動作,竟是渾身一震,猛地往後避開了。
對他的疏離感到很不解,江扉茫然的看著他,幾秒後不高興的又伏到床上,像是憋紅了臉忍著哭意,黑色的眼瞳漸漸冒出晶瑩的水珠。
猶如渴死之人望著綠洲,他軟綿綿的小聲啜泣著,還帶著些委屈的惱意。
你又欺負我。
賭氣般的背過身去,黑髮散落,阿哲吉便只能看到一點猩紅色的蛇契了。
他還陷在方才的怔忪中無法自拔,直直的盯著江扉的後背。
怎麼多日不見,江扉竟成了這副模樣?
又嬌又軟,眉梢眼角都溢著醉醺醺的柔媚,浸著一股純真又放蕩的風情,彷彿成了精的美人蛇,令人神魂顛倒。
阿哲吉忽然有些口乾舌燥,喉結不斷的滾動著,被舔過的指節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被攝了心神般的慢慢走近,伸手去碰江扉的肩,艱澀的低聲開口。
我是阿哲吉,不是耶律。
走的近了,酒香更濃。
江扉轉身看向他的時候,也將阿哲吉染醉了似的。
在他又嘟囔著叫自己耶律時,耶律直愣愣的站著,沒再出口反駁。
江扉拉著他的手,沒什麼力氣的拽了拽,阿哲吉便失神的往前一跌。
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面容驀然湊近,江扉低低喘/息的鼻息迎面撲來,阿哲吉如同進了深林的霧障裡,完全被擾亂了心神。
江扉半閉著眼看他,露著慵慵懶懶的的笑意,討水般的來吻他的唇。
手臂環住了阿哲吉的脖頸,他被牢牢的縛住了。
遍尋阿哲吉都無果的手下找到了耶律的住處,在門外焦灼的喊著。
族長!耶律的馬兒跑回來了,可是耶律還沒回來!
隔著門板,幾秒後阿哲吉才出聲,沉穩的聲音夾雜著不易覺察的急喘。
你召集一些族人先分散著去北林找耶律,將我的馬兒也牽出來,我隨後也會親自去找他的。
領了命的手下急忙出去了,腳步聲徹底消失後,阿哲吉方才低頭看向神志不清的江扉,肩上的蛇契格外刺眼。
他盯了那蛇契幾秒,伸手蓋住,手掌陷進了溫熱的面板裡,彷彿要硬生生將那一片紅給剜下來似的。
被這樣的桎梏按痛了,江扉微弱的掙扎了幾下,費力的睜開溼漉漉的眼,哽咽著小聲求他。
不不要了,耶律
他是望著阿哲吉的,可從始至終,他都沒真正的看到阿哲吉。
阿哲吉的目光暗了暗,俯身吻去他的淚,溫存般的摩挲著鼻尖,而後又無比眷戀的含住他的唇。
半晌,他緩緩鬆開精疲力盡的江扉,拾起散落的衣裳穿上。
將江扉塞進了被褥裡好生歇息,他無聲的離開。
馬兒就在外面等著,他翻身上馬,面沉如水的望著漆黑寒冷的長夜,揚起了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