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默也咬了一路的煙,但當時江扉坐在他前面,風又大,煙味全都被吹到後面去了,所以他才沒什麼反應。
不過何雪的話意味深長,其實也在打探著他和向子默的真正關係。
可他們本來就是鄰居,不熟的那種。
江扉想了想,又補充說。
我有點事,得和他一塊兒回家,所以才跟著他來這裡的。
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在旁人面前稱呼向子默,只好這樣叫他。
何雪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心裡卻不太信。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江扉只是向子默的鄰居,可向子默心裡絕對不只是把他當鄰居。
最起碼也要入了他的眼,他才會多管閒事。
這麼久以來,何雪從未見過他對誰上過心,所以儘管他和江扉都表示彼此不熟,何雪也忍不住心裡一動。
這次向子默回來之後,狀態很不好,頹喪又自暴自棄。
他是個歌手,當然最看重嗓子了,以前一起吃飯的時候連半點葷腥油辣都不沾,現在卻天天抽著煙,甚至也不肯再唱歌。
何雪和他認識了很多年,自然無比心疼,現在一旦發現點希冀的苗頭就恨不得把江扉當成救命稻草。
她站起身,往前坐在沙發最外側,然後翹起了腿,雙臂交叉,凝視著江扉,忽然開啟了關於向子默的話題。
你知道子默是幹什麼的嗎?
江扉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說。
彈吉他的?
彈吉他是他的興趣之一,其實他是唱歌的。
向子默和何雪是住在這座小城的本地居民,也是高中同學。
高中畢業後,何雪和男友開了這家酒吧,向子默則由於家境不好,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一心追求音樂夢想。
他有天生的好嗓子,對於音樂的敏銳度又很高,會幾門拿手的樂器,所以何雪一直都以為他遲早會成為歌手的。
只是這座小城並不發達,向子默經濟窘迫,很早就是靠自己生活的,於是前幾年他才終於攢夠錢,出發去北京。
何雪至今都記得,他臨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吃燒烤。
向子默笑的很開心,意氣風發的說以後當了歌手一定會再來這家地下酒吧唱歌的。
因為在他很多次窮困潦倒的時候,都是何雪把夜間駐唱的兼職給了他做,既讓他掙了錢,又慢慢積攢了點人氣。
他很感激何雪。
所以現在常駐的樂隊成員們並不知道,向子默比他們更熟悉這裡。
幾年的時間過去,向子默從沒回來過,但偶爾會和何雪聯絡。
何雪猜測他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他昂揚樂觀的,信心滿滿的聲音越來越低落,變得勉強,失望,躁鬱。
雪姐,這不是我想來的地方。
在最後一通電話裡,向子默說了這樣一句話。
兩天後,她在酒吧門口看到了風塵僕僕的向子默。
對方長得更高了,也更瘦了,邋里邋遢的形象讓何雪差點錯認成路邊的流浪漢。
更讓她不敢置信的是,向子默的嘴裡咬著一根菸,吸的很猛,無所謂的糟糕著當初格外愛惜的好嗓子。
彷彿夢想破碎了,向子默的人生都變成灰色的了,意志消沉,整天渾渾噩噩。
何雪怎麼勸都勸不動,後來終於說服他暫時加入了酒吧裡的常駐樂隊,當個吉他手,順手給樂隊寫寫原創作品,他才終於又有了點活力。
可這還遠遠不夠。
何雪知道自己救不了他,他也無法自救,只能等著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的人成為向子默的光,重新將他拖出泥潭。
雖然眼前的這個高中生和何雪想象的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