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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香芷旋在長方花梨木桌前落座,不理會先前那幾個人,喚針線房的趙媽媽上前來說話。
趙媽媽並沒有要請示的事,是來報賬的。冬日做春裳,春日做夏衣,從各房的主子到丫鬟再到外院下人,照定製置辦相應的衣料、絲線。沒問題的話,就能著手做了。
這件事是前幾日就開始辦了,彼時寧氏就在一旁聽著。昨日綢緞莊已送來各色衣料,留下了一筆賬目,一兩日就要過來從賬房取走銀子。
趙媽媽呈上相應賬目,之後一樣樣細細稟明。
香芷旋一面聽著,一面慢悠悠翻閱賬目,用心算核對著賬面上的數字。
趙媽媽是做事仔細性子耿直的人,沒有別人那麼多花花腸子。要不是這樣,去年香芷旋嫁過來趕製冬衣的時候,她也不會不聲不響的照寧氏的吩咐用心做好了,完全可以學著別的人拿喬。
香芷旋看出了這一點,就願意給這個人幾分體面。讓趙媽媽坐在一旁的杌凳上,又讓薔薇給續了兩次茶,還道:“不用著急,慢慢說。”
趙媽媽其實心裡還真有點兒著急,怕自己耽誤四夫人太久時間,偏生這件事還就得細細地說。見四夫人這樣,心裡才安穩下來。
說完這件事的時候,已近午時。香芷旋滿意的點點頭,取了對牌,又在綢緞莊留下的賬目上蓋了內宅的章,一併交給趙媽媽,讓她去知會賬房。
趙媽媽連忙稱是,行禮退下。
香芷旋看看天色,又取出懷錶看了看,站起身來,吩咐還沒來得及回事的人道:“未時再來。”
人們稱是退下。
廳裡就只剩了那幾個不聽話的人。
香芷旋將幾個人逐一看過去,眼神有點兒冷,“你們好生思量,繼續等著。”之後在丫鬟婆子們的簇擁下出門,得知婆婆還在西府,便回了清風閣。照常用過午膳,躺在床上小憩。
原來的襲府二夫人,眼下成了二房的老夫人,外人提起她,則是蔣老夫人。雖然夫君前幾年就把官職弄丟了,但她出自高門,頭上又有個縣主的頭銜,這樣的人,身份便能冠以自己的姓氏。
二老夫人這幾日病了。
從去年開始,就沒過幾天順心的日子,眼下心緒轉好,身子骨卻開始找補前一段積攢下的心火、肝火了。分家各過之後,西府的人有個什麼不舒坦,是不會也請不動太醫的,從來是請大夫上門診治。
大夫來過一次,二老夫人照方子吃了幾天的藥,病卻不見好。下人看著心急,便去了東府,找寧氏稟明此事。
寧氏再怎樣厭煩這個弟妹,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聞訊先命人去請太醫,又到西府探望。
妯娌二人相對,二老夫人見寧氏是誠心誠意來看望的,也就沒擺臉色,心平氣和地詢問襲朗近日情形。
寧氏笑道:“當官還不就是那個樣子麼?天沒亮就要起身去上大早朝,回來後還要忙到三更半夜,很是辛苦。外人有多豔羨,他就要付諸多少辛苦。”
“這是實在話。”二老夫人笑了笑,“老四那個人,我說不了他幾句好話,但他有勇有謀,這一點我是怎樣也不能否認,他前程錦繡已是定勢。”又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寧氏,“你們家老太爺,這陣子不好過吧?”
寧氏就笑,“自然。”不睦多年的人,也是最瞭解彼此的人,沒必要說虛話。
“也沒少聽說他左一出右一出的鬧騰,就是心火病痛催的。”二老夫人道,“我是先心浮氣躁才病倒,你們老太爺則是一面生病一面心浮氣躁。等過了這一段,他興許就看開了想通了。”
“但願如此,借你吉言吧。”寧氏倒是不敢指望那個人能大徹大悟。
“那人也是奇了。”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