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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繼續道:“老太爺說,他不會說您不愛聽的話,只是有些話要親口與您說說。他想親筆寫封摺子,怎奈事與願違,只好請您代勞。”
襲朗問道:“大夫怎麼說?老太爺的症狀有得治麼?”
小廝忙點頭,“大夫說老太爺的症狀不是太嚴重,只要好生將養,還是可以下地走動的。只是需得心平氣和地將養,若能下地走路,很難如常人步調一樣。”
襲朗知會了香芷旋一聲,去往老太爺的書房。
路上,趙虎趕了過來,說了說襲脩的情形,不可避免地說了錢友梅不讓他按時服藥的事。
襲朗笑了笑,“隨她去。”
枕邊人不想讓襲脩過舒坦日子,他沒必要干涉。
?
☆、
? 香芷旋更衣之後,便動身去了香府。
出門之前,聽含笑說,老太爺喚襲朗過去,是為著請封世子的事。
她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老太爺虧欠襲朗的,自然不只是一個爵位。只是可惜,他如今能做的表示彌補的,只這一樁事。
而那個衛國公世子頭銜,對於襲朗來說,從來是無足輕重的。
到了這地步才知半生皆是錯,終究是晚了。
再者,是真的後悔知錯了麼?
香芷旋竟沒辦法完全相信。說到底,老太爺從來就不是能夠讓人相信的人。
懷著這些紛亂的心緒,她透過車窗望了望外面。日已西斜,陽光少了幾分明媚,多了幾分朦朧,叫人無端地生出絲絲感傷。
到了香府,進到二門,入了老夫人住的院子。
院子裡靜悄悄的,丫鬟婆子站在廊下,或是沒精打采,或是戰戰兢兢。
大太太和香大奶奶一起走出門來相迎。
香大奶奶笑問:“昨日才知道你與三姑爺去了城西請一位大夫,可請到了?”
“已經請到府裡。”香芷旋笑著答了,與兩人見禮。
大太太看著香芷旋,神色變幻不定。壓在這女孩子頭上多少年,眼下大勢已去,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她。
香大奶奶攜了香芷旋的手,“快去屋裡坐。”
香芷旋點頭,進了廳堂,轉入東次間。
大太太隨著兩人進門落座,猶豫了一會兒,道:“齊家那邊,你伯父已經設法拿捏住了,日後他們再不敢提那樁事了。”
“哦。”香芷旋瞥了大太太一眼,“記著別拿齊家的銀子。”
大太太哽了哽,雖說香芷旋語氣淺淡,可她還是覺著自己是被教訓的晚輩一般。
香大奶奶就笑道:“你放心,是你大哥主抓此事,他心裡有數,知道輕重。”
香芷旋笑著點一點頭,又望了一眼內室。想著這婆媳兩個也真是奇怪,香家是用老太太病重的原由把她叫回來的,此刻竟也不急著讓她去探望。
香大奶奶的神色就變得有點兒奇怪,垂了垂眼瞼,這才掛上笑容,“你去看看祖母吧?”說著話,起身親自去撩了簾子。
香芷旋緩步走進寢室。
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神黯淡,可是臉色倒是沒什麼病態。
襲家那位老祖宗故去之前生病的樣子,老太爺近期的樣子,香芷旋都是見過的,所以此刻大抵是明白,老太太並無大礙——香家說病重,是誇大其詞了。
香大奶奶低聲道:“祖母病倒之後,不肯見人……只讓婆婆請了相熟的大夫來診治。平日也只有我和婆婆在房裡服侍著……”
香芷旋挑了挑眉,抿唇笑了。她就說麼,老太太是什麼人啊,怎麼會因為這一場風波就病倒。興許眼界狹窄,卻是個心寬的,自是不會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