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旋聽香大奶奶說,香家大老爺緊趕慢趕的,總算趕在年節前趕過來了,大太太則要過一段時日,把家裡的事情料理清楚才能動身。
除夕那晚,襲朗給了香芷旋一個大大的封紅,說是壓歲錢。
香芷旋看了看,見裡面是一疊銀票,一張張數完,總數是一萬兩。她笑得不行,打趣他倒是務實。
襲朗就說,我們阿芷可是個小財主,自然要從一年之初就讓你心裡踏實一些。
日子一天天悄然而逝,轉眼京城裡官員們的年假結束,各自回到職位。
香家大老爺進了工部為官,上面另賞賜了一所府邸。錢友梅的父親則頂替了大老爺的原職,往上升了一級。
香家、錢家將香芷旋和錢友梅送到襲府來,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目的,眼下算是心願得償。
香芷旋和錢友梅得知之後,心情自是不同。香芷旋滿心漠然,錢友梅則是眉開眼笑。
一年之計在於春,正月裡,府裡的這些人都開始為這一年的運道籌謀。太子著便服來過襲府兩次,是打算著儘快讓襲朗進入官場,把皇上和自己的心思都告訴襲朗,讓襲朗做到心裡有數。
大老爺將養得好了許多,常常伏案忙碌,有兩次知會襲朗,他要見襲脩。
襲朗也沒攔著,由著父子兩個關起門來說話。
大老爺是想著,只要悉心點撥著襲脩,好生謀劃一番,來日襲脩總能跟自己一條心,便是不能與襲朗明面上抗衡,起碼也能挾制,不會讓他這個做父親總被兒子牽著鼻子走。
他怎麼也沒料到,打襲脩主意的人不止他一個。
這一日,襲朋回到了西府,下午,蔣松過來了。
襲朋攜蔣松相形而來,讓人傳話,要探望大老爺,還要與襲朗說點兒事情。
襲朗那時正在書房與幕僚說話,同意了。送走幕僚,去了大老爺那邊。未進門,就聽到了大老爺的冷笑,“我自己兒子的前程,我心裡自有打算,還輪不到你們插手亂來!”
襲朗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襲脩。聽大老爺話裡的意思,大抵是蔣家有意抬舉襲脩,他不由心生笑意,緩步入室。
蔣松是在他手裡丟過半條命的人,襲朋是恨他入骨的人,大老爺是看到他就一腦門子官司的人。
三個人見襲朗閒閒走進來,反應各不相同。
蔣松面無表情,襲朋當即冷臉,大老爺則是氣哼哼別轉臉。
大老爺心說都是你這逆子惹的禍,老夫人要是還沒去世,輪得到兩個黃毛小兒到他面前說這說那?滿腹火氣,對襲朗也就沒個好語氣:“蔣家要給你三哥找個好前程呢,眼下家裡是你當家做主,你說說吧,怎麼個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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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話豈可當真。”襲朗語氣鬆快,又勸道,“您不能勞神上火,去裡面歇著?”
大老爺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襲朗絕對會和他保持一致,聞言也就起身進了裡間。
蔣松已站起身來,笑道:“算起來咱們不相見的日子可是太久了。”當年被襲朗打得傷筋動骨,將養了半年才算勉強痊癒。自那之後,他再不曾登過襲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