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因為自己抓著香綺旋的醜事不放,老太太不高興了。她才不管人高不高興,自己心裡暢快一些就好。
倒是做夢都沒想過,老太太居然動過將香綺旋塞給她做兒媳婦的心思。
送老太太出門時,香芷旋過來了。她總不能從頭到尾避開,這時也是覺著工夫不短了,來打圓場迎老太太回東府。
二夫人見到香芷旋,神色變得冷淡,張嘴就問:“老四呢?”
香芷旋答道:“在外院。”
“那就好。”二夫人道,“你平日當心些,把老四看好了,他長成那樣,要是被性子下賤的東西看到,少不得生出是非。有些事別人要是換個做法,你們也別想過清閒日子。”還道,“你二姐真的被送回南方了?是真的就好,不然哪日上門來……”她笑起來,“你好自為之。”襲朗她惹不起,敲打香芷旋兩句還是可以的。
香芷旋只當沒聽到,笑盈盈地問:“您身子好些沒有?”
二夫人瞥了她一眼,又對老太太欠一欠身,回房去了。
香芷旋看著二夫人的背影,再看看老太太眼底壓抑的惱火,啼笑皆非。
老太太琢磨著二夫人對香芷旋說的幾句話,問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您就別管了。”香芷旋不可能跟老太太說府裡的是非。
回到東府,徑自將老太太帶去清風閣,“我婆婆要見管事,您就在我房裡說說話吧。”
老太太在清風閣落座後,靜靜地喝完一盞茶,心裡的惱火才消散了。她這個人,生平經歷的是非不算少,尤其近年來三個孫女都恨不得整日裡跟她作對,一來二去的,倒是被磨得越來越心寬。
什麼事都是當下生氣,過後便能放下。若非如此,被香芷旋敲竹槓的時候怕是就病倒了。
換句話說,假如讓她經歷老夫人生前那些事,她斷不至於被氣得病倒直至撒手人寰。
香芷旋見老太太神色平靜下來,這才道:“您那些心思,到此刻都放下了吧?”
老太太給她一個明知故問的冷淡眼神,“你也別急著在那兒幸災樂禍。我那樣打算,也是為了家族著想。聽你大哥說,二夫人的孃家一直沒閒著,給膝下子嗣謀取前程,並且心願得償了。就是那個被你夫君打得半年下不了地的蔣松,人家已經進官場為官了,日後不跟你夫君處處作對才怪。”
“管那些做什麼。”就是因為老太太管得太寬,香家才是非不斷。
老太太卻是充耳未聞,繼續道:“我起先想著,你二姐的事到底是沒傳揚出去,好生周旋一番,讓她三年後嫁到西府,這樣一來,香家便也算是蔣家的親戚了。萬一以後蔣家與襲家鬧得太厲害,香家怎樣都能過得安穩。”又不屑地瞥了香芷旋一眼,“跟你說這些,不亞於對牛彈琴,可該說的我還是要說。遲早你也會跟我一樣,要管這些本不該管的事。”
香芷旋漠然應聲:“我管不管的放一邊,總不會用家裡的女孩子換取所謂家族利益。”
“行了。橫豎我這打算是落空了,也罷了。”老太太失落地嘆息一聲,“等你伯父伯母過來再說吧。在跟前的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我是不能指望了。”
香芷旋扯扯嘴角。
老太太又開始教訓香芷旋,“你不肯幫著孃家,也罷了,可要服侍好婆婆夫君,不要讓人挑出不是來。要是哪一日香家被你連累了,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您別總生事就行了。這些老生常談還是免了,我照著您的路走,不外乎是落個現在的處境。”香芷旋凝了老太太一眼,“心裡好過麼?再心寬也會失落吧?”
“……”老太太忍著沒發作。
祖孫兩個再次不歡而散。
過了臘月,進到年節,外面的喧囂喜樂與襲府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