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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香老太太這樣的人,興許比老夫人還要可怕——偽裝到了這個程度,是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做不到的。
老四媳婦就是在這樣一個人眼前度過了十幾年……年紀雖小,遇事卻很是靈活,讓人吃癟的花樣就不知有多少。這一點,香老太太怕是功不可沒吧?
她笑意略略加深,又寒暄兩句,便推說還有事,讓香芷旋與孃家人好好兒說說話。
香芷旋送到了門外,有些抱歉,“應該我去您房裡去迎人的,可是……”她撓了撓額頭,想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我睡得昏天黑地的,丫鬟喚了半晌才醒。”
寧氏忍俊不禁,不自主地抬起手,輕輕撫了撫香芷旋的臉頰,“這是累著了。我和冬兒這幾日也都是很早就歇下,白日裡要喝幾杯濃茶才勉強能撐過一天。你這單薄的小身板兒,自然比不得我們。快回房去,外面冷。”
“嗯。”香芷旋笑看著寧氏,“多謝母親。”是真的很感謝婆婆處處給自己體面,本是不需親自陪著老太太過來的。
“這叫什麼話。”寧氏笑道,“等好一些之後,得空指點指點冬兒的針線。”
“嗯!”香芷旋目送婆婆走遠,這才回到廳堂。落座之後,茶點上來,便擺手遣了幾個服侍的丫鬟,看向老太太,面無表情地道,“您還好?”早就撕破臉的人,她沒必要笑臉相迎。
香大奶奶沒來由的想笑。
“還好。”老太太也收斂了笑意,“你呢?看起來倒是過得不錯。”
“是不錯,託您的福。”
“怎麼只你在房裡?”
香芷旋道:“四爺有事,一早出去了。”
“不是還沒好利落麼?”
香芷旋勾了勾唇角,“傷重的時候還能拜堂成親呢。”
“傷重的時候還能拜堂成親,怎麼我來了反倒不露面?”老太太想親眼見見襲朗。
“他又不是算卦的,怎麼知道您會來。”香芷旋漫不經心的,“比見您更重要的事總是有的。”
老太太蹙了蹙眉,“你近來可是沒少麻煩你大哥,怎麼到了婆家還不知收斂?”
香芷旋微微挑眉,“我真不知收斂,還有安穩日子可過?”
老太太不理她,繼續道:“前些日子,你大哥跟羅老闆為了一些事勞心勞力,事後你夫君給羅老闆尋了一條不錯的財路,怎麼你大哥卻一點兒好處沒撈到?”
這件事香芷旋問過襲朗,此刻便能對答如流,“這您就要去問我大哥了,怎麼回事他心裡最清楚。您放心,他不是吃虧的人。”
香大奶奶一聽老太太話音兒不對,香芷旋應付起來不難,但是自己坐在一旁聽著會很尷尬,便匆匆起身,藉口去淨房,避了出去。
老太太道:“不管怎麼回事,你總該周旋著幫你大哥找些不顯山露水的營生,家裡銀子被你掏空了,拮据得很,這些還用我跟你明說麼?”
“您先問問我大哥的意思,再來跟我說這些。”香芷旋略有點兒不耐煩,“銀子是你們給我的,不是我搶來的。這些話以後就別提了,打量是多光彩的事情麼?”
老太太輕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東西!”
香芷旋不屑一笑,“拜你們所賜。你們貼錢送人的人,能有什麼出息?我一沒見識,二不明理,往後您有什麼事別跟我說,實在要緊的事,讓我大哥跟四爺說說就行。”
“想急著撇清關係?”老太太笑起來,“那是你能做到的?”
“我怎麼敢,只是無能而已。”在老太太面前,香芷旋已習慣自嘲。再怎麼難聽,也比老太太動輒說起的“賠錢貨”要好聽。思及此,她狡黠地笑了笑,“您動不動說我們姐妹三個是賠錢貨,別人我不知道,在我這兒,您好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