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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沒應聲,她自然不是天性寡言,只是怕言多必失。
寧氏指了指隨行的一名身形高挑、樣貌姣好的丫鬟:“這是我房裡的碧玉,還算伶俐,你無異議的話,就讓她留下來。之前也是我疏忽了,並不知道你只帶了兩名陪嫁的大丫鬟。”
“……”香芷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收下還是拒絕。
寧氏又笑道:“萬一有哪個下人不安生,只管吩咐她幫你懲戒,誰問起,只管說是我的意思。”又解釋方才為何要見襲朗,“往你們房裡添人,這事情可大可小,我原本想著知會老四一聲,但他不得空,我就做主了。等他回房你跟他說說,他要是不同意,我再過來與他細說。”
這番話就很有些聽頭了。
寧氏不等香芷旋搭話,又指了指銀屏,“這是老夫人要我帶到你房裡的,她在府裡也有幾年了,想來是懂規矩的,若是出了岔子,你只管讓碧玉處置。”
香芷旋險些就笑出來,道謝時語聲分外誠摯。
寧氏知道香芷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也不多留,笑著起身,“就這點兒事,我回去了。”
香芷旋送到院門外才折回來。
碧玉、銀屏正式上前見禮。
香芷旋隨手取下頭上一枚銀鑲寶石的簪子賞了碧玉,之後褪下手上的銀鐲賞了銀屏。
襲朗、大夫人一先一後打了老夫人的臉,也不差她這輕輕的一巴掌。
這是夫唱婦隨、上行下效。
香芷旋畢竟是女孩子,好幾年都是跟祖母、伯母明裡暗裡作對走過來的,對這些事能夠審時度勢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她沒料到,襲朗卻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
晚間他回房用飯時,看到了碧玉、銀屏,眉峰微蹙,繼而問香芷旋:“不是說了,房裡不缺人。”
“……”香芷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更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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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襲朗微微挑眉,神色專注地看著她。
香芷旋迅速找了個事由,“先去更衣吧?”總不好當著丫鬟的面兒細說由來,傳出去總是不好。大夫人說什麼都行,她說什麼都會被挑出刺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襲朗頷首,轉身去了裡間。
含笑將備好的衣物遞給香芷旋,知道兩個人有話要說,自是不會多事前去服侍。
站到竹簾內的更衣之處,香芷旋先是斂目研究著男子衣物,暗暗鬆一口氣,還好,不似女子衣物的繁複,一看就知分明。
她動作緩慢地幫他除掉外袍,手指碰到他中衣上的紐子,遲疑片刻,逐一解開。
也不是沒見過他不穿上衣的情形。太醫過來給他換藥、針灸時,她都在場。那種時候,她總是別轉臉,不敢細瞧的。
他一腔熱血傾灑之地,與她隔著萬丈溝壑,生與死一般的遙遠。她逐日的仰慕、欽佩,卻做不到與他一般平靜面對烽火狼煙帶給他的傷。
她最是怕疼,每每匆匆瞥過他的傷勢,心裡只一個想法:這要是換了自己,早就疼死了吧?
他的肩頭、臂彎、胸膛都有傷,妥當地包紮著,只如此,還是心驚。
她的動作放得特別輕柔,生怕碰到他傷口。
他則留意到了她小臉兒有些發白,心生笑意,“我自己來。”
她巴不得如此,轉去給他拿衣服。
接過衣物時,襲朗覺出她指尖微涼,“是冷還是怎麼回事?手怎麼涼的跟死人似的?”
“……”香芷旋的手握成拳,又摸了摸臉。還好啊,哪兒就像他說的那麼涼了?隨即就瞥見他要褪下中褲,臉騰一下燒了起來,匆匆背轉身。他之於她,是傷重的老虎,她還沒將彼此關係過度到男女甚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