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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媽媽與銀屏的身影出現在小花園門內。
香芷旋掃興地看著他的背影——所以之前的話題就結束了?不打算告訴她了?難得她有點兒好奇心。不過,看看他如何應對老夫人派過來的人,也不失為一樁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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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辛媽媽四十來歲,身形豐腴,圓圓的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到了近前,行禮之後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平日裡她對金釧有些嬌慣了,使得那丫頭不知輕重,竟開罪了四奶奶。既是四奶奶看著金釧不順眼,也罷了,便換銀屏過來服侍。”
這倒好,把發落金釧的責任全推到了她身上。香芷旋能理解,心裡的厭煩卻更重了。
“房裡不缺人。”襲朗單刀直入,“把人帶回去。”
辛媽媽先是若有所思地瞥了香芷旋一眼,隨後姿態愈發恭敬,“可這是老夫人的意思,有道是長輩賜,不可辭,四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不推辭的話,不過是轉頭將人發落出府,何苦。”老夫人利用女子招襲朗膩煩,他利用的卻是男人之間的大事,“前兩日太子來探病,說起有意讓二叔起復,問我是什麼看法。此刻看來,大可不必。”
辛媽媽被噎得夠嗆,因著後面的話,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走。”襲朗面上似是罩了一層霜雪,寒意襲人。
這男子冷起來的時候,有幾個吃得消?香芷旋暗自慶幸,幸好,他對自己有著幾分同情、尊重,不然還想有好日子過?每日看他冷臉就有的受了。
辛媽媽臉色青紅不定。她從十歲就開始在襲府當差,迄今已三十年,自來深受老夫人器重,平日行走等同於半個主子,敢這般對待她的,從來只有一個襲朗。轉念又想,他幾年不在家而已,並不代表對她就能生出一絲尊敬,有什麼好難堪的呢?說服自己之後,她行禮告退,回了老夫人居住的松鶴堂。
松鶴堂裡,常年燻著檀香,氛圍靜謐祥和。
老夫人端坐在大炕上,手拈佛珠,無聲誦經。
辛媽媽不敢出聲驚擾,默默站在門邊。
老夫人察覺到她進來,微抬了眼瞼,“怎樣?”
辛媽媽忙上前去,將經過說了一遍。
老夫人眼瞼垂下,半晌才冷冷一笑,“當真是翅膀硬了。”
辛媽媽沒敢搭話,心裡卻想著,襲朗什麼時候不是那樣子呢?要不是他少年時性情跋扈狠戾,大老爺也不會將他發配到邊關大營去歷練。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便是他在外面學會了隱忍,回到家中,也不會選擇改頭換面。多少人都是一樣,最不能容忍的,是近在咫尺的人。況且在外是行軍打仗,與平日為人處世完全是兩回事。
老夫人思忖多時,吩咐道:“你帶著銀屏去大夫人房裡,把這件事跟她說說,就說我實在是不放心,決意要讓房裡的去清風閣照看。我們祖孫倆是有些隔閡,他不樂意是在情理之中,她卻不同,雖是繼母,卻一向賢名在外。既有這賢名,總不能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妥貼。”
“是。”辛媽媽笑著出門去。
香芷旋迴到房裡,先去更衣。
薔薇一面服侍一面道:“您要我打聽這府裡的事,我去仔細打聽了一番,真是意外連連呢。”
“怎麼說?”香芷旋輕拍了拍薔薇的手,又指一指旁邊的小杌子,“你坐下細說。”她又不是被當做嬌小姐養大的,這些事她早習慣親力親為了。
薔薇知道她這習慣,也沒推辭,落座後輕聲道:“老夫人是大老爺的繼母,而大夫人呢,則是四爺的繼母。我聽說了這些,才想通了一些事。”
香芷旋驚訝不已,“這襲府也真夠亂的。”在啟程之前,香家的人與她絮叨的是襲家出過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