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紅人女友!真的天下大同起來了。
徐培南永遠帶來驚奇,他絕不肯好好的做一個普通人。
我招呼紅羽毛,「來,吃些巧克力,不要客氣,要咖啡嗎。我知道國貨公司裡有最好的松石,聽說松石上有黑紋比較矜貴,是不是?」
我沒有做作,我是真誠的。
紅羽毛也坦誠得可愛,與我異常親密,說長道短。
這次來到東方,真是情深款款。
徐培南真有一手,叫人家自那麼遠的地方追到本市來。我自問沒有這個本事。
元震才不高興無端端搭長途飛機,為我也不行。
這是天生的福氣.不由你不羨慕。
紅羽毛的五官長得很趣致,褐色面板配松石與珊瑚最好看,身材當然更加沒話說,話雖如此,娶回來做媳婦又是另外一件事,是以我們越談得歡暢,徐氏夫婦的面色越是灰敗。
我想勸他們:紅人也就算了,看上去與亞細亞種差不多,黑人就不大妙了,徐培南有什麼做不出來。
門鈴又響。
母親強笑道:「什麼人。」
「我來。」
一位開門,嘿,人可齊了,是小朱。
我問:「你來幹什麼?」
很明顯地,他喝了幾杯啤酒,醉是末醉,膽子卻比往日大了數倍。
他答:「我來看你。」
「我父母在此,你規矩點,一失態,下次就不用來了。」
他受寵若驚,「是是是,志鵑,一切聽你的。」
「你路過?」我帶他進屋。
「不,」他低聲說,「我在屋外守了近一小時,不敢進來,我知道你有客人。」
我有點感動,「吃飯沒有?」
「沒有。」
「我叫傭人下個面給你。」
我把小朱介紹給屋裡每一個人。
兩對父母呆住,他們一心一意想要把兒女拉在一起,沒想到年徑人各自有異性朋友到訪,場面複雜異常,這點親上加親的好事當然前途灰暗。
我陪小朱吃麵,他很高興.為這意外之喜慶幸。
我輕聲說:「下次別這麼傻,大家同事數載,兄弟姊妹一樣,耍什麼把戲。」
「我家有兩兄兩妹,我才不要同你做同胞手足。」
「小朱。」
「你肯正眼看我,我已是天下最快樂的人。」
「別肉麻。」
小朱仍然穿著白天那套西裝,他樣貌清秀,比起徐培南,怎麼都較為端正。
徐培南過來說,「明天我們去喝一杯,你倆要不要同來。」
我原本要推辭,但忽然看到他眼中大有嘲弄之色。幼時受他逼迫的怒氣突然重現,我竟接受他的激將法,淡淡的問小朱:「你有興趣嗎?」
幸虧小朱非常合作,並沒有脫口答應,居然還哦了一聲,「讓我想一想,明日,好吧,我們推掉英美廣告公司的酒會。在什麼地方等?」
真沒想到小朱的演技這麼超脫,我肚子裡暗暗好笑。
我揚聲,「我們有事出去一下,明天準時見。」
也不管老人家們反對,拖起小朱避席。
他問,「去什麼他方?」
「隨便哪裡。」
「那人是誰?」
我不答。
「是你父母看中的乘龍快婿,替你拉攏,而你卻嫌他煩,是不是?」
「只猜中一半,他嫌我煩,預先叫了女友來擋駕。」
「咦,我豈不是來得及時?」他笑。
「替我挽回一點面子。」我並不在乎面子大神,但今次卻有點樂。
「他可知你有位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