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立滿眼都是笑意,「對不起。」
「亦沒有幾個醫生是路易柏斯特,或是建築師似米斯凡特路與法蘭萊懷特。」
「然則你找得到生活?」
「是。」
「那已經足夠好。」
我提高聲音,「謝謝你。」
管家進來,詫異問;「元立,你與莊小姐吵架?」
周元立答:「我才不敢。」
管家說:「莊小姐,元立是辯證狂,十歲前後每天問一萬次為什麼,我們被他搞得頭暈腦脹。」
元立笑,「自修,我與你到花園走走。」
他陪我參觀,「這是母親喜歡的薔薇架,那邊是紫藤。」
「她喜歡攀藤植物。」
「她只是育歡累累滿牆的花串,不像玟瑰或鬱金香,只生地上齊膝高。」
「花架下小坐,意境佳妙,」我感慨,「有一位朋友說過,住在水門汀森林某大廈十六樓小單位裡,怎麼寫小說?」
「寫鋼骨水泥式小說。」
「周元立,」我看著他,「你終身錦衣美食,你懂得什麼?」
他別轉頭去,正當我以為他下不了臺,他卻說:「母親病勢嚴重。」
「我也知道。」
「我生活中蒙著一層陰影。」
「可是她本身處理得很好。」
「有時深夜她也會驚醒,悸怖地喊:「哎呀,這樣就已經一生」。「我為之側然。這時管家出來叫我們:「莊小姐,請進來。」
杏友姑媽與我們一起吃茶點,看得出已經有點累。眼神略為恍懈。
我知道不宜久留,依戀地告辭。
周元立送我到門口,把一瓶香檳連銀冰桶交我手中,「別浪贅,回去喝光它。」
「你自已喝吧。」
「我耽會還要工作。」
「我也是。」
「你工作性質不同,試想想,柯羅烈治抽了鴉片竟寫出忽必烈汗那樣的好詩。」
我沒好氣,接過香檳離去。
一路上週元立的音形不住出現在我面前,在紅綠燈前我不禁伏在駕駛盤上哎呀一聲,小心小心,一直安排劇中主角如何邂逅戀愛分手的人,切勿大意,補提高警覺。
走進書房,第一次主動與山口聯絡,發出電子郵件:「願意見面,不反對的話速覆。」
我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做了一個短暫的夢,看見周元立輕輕問:「我是你在等待的那個人吧。」
我看著他,「我不知道,我希望伴侶經濟實惠,與我共同進退,在事業上可助我一把。」
「你看天際。」
我抬頭看去,只見寶藍似絲絨般蒼弩中繁星點點,閃爍不已,蔚為奇觀。
「看,自修,這是各行各業中的明星,多一顆少一顆有何分別。」
忽然之間,北方其中一顆鰲然滑下,拖者長長尾巴,「流星!」
「何用戀戀事業。」
我不由得感慨,「是,元立,我明白你的意思。」
耳畔一陣鈴聲,夢醒了。
誰,誰按鈴?
我掙扎著起來,唉,早年才不會這樣麻煩,那時三秒鐘之內可以完全清醒過來。
我在對講機間:「誰?」
「周星祥找莊自修小姐。」
我沉默半晌,「誰?」不相信耳朵。
「周星祥。」對方聲音低沉而自信,但有一絲焦慮。
「我就是莊自修,我馬上下來。」
我鞠一把冷水洗臉,抓起鎖匙就跑下樓去。
一到停車場便看到輛黑色房車,我站定,吸一口氣。
立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