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和院兒裡那些丫鬟婆子打聽過,謝慈與那位兄長關係極為親近,會不會是阿孃看在那位兄長的面子上,所以不打算將謝慈趕走了?
又聽說那位兄長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若是他們兄妹二人關係極好,等他回來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謝迎幸想著,忽然牽動到臉上的傷痕,疼得她皺眉吸氣。她得趁那位兄長回來之前,將這謝慈徹底趕走。可如今謝慈被禁足,輕易見不到她,該怎麼才能徹底將她趕走呢,謝迎幸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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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琅院的門口落了鎖,連小廚房都關了,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院門口,門口有兩個力氣大的婆子守著,一步也不讓出。
小廚房平日裡都按謝慈的口味做東西,謝慈口味挑剔,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外頭那些人送的東西,全是她不愛吃的。
已經是禁足第三日,食盒被晾在一邊,謝慈撐著下巴,毫無胃口。
今日天氣晴朗,清風吹得外頭的枝丫搖晃不停,這樣的天氣最適合放風箏。可如今她卻連院門都出不去,謝慈撇嘴,很是惆悵。
她雖打了謝迎幸兩耳光,可還是自認為受了委屈。畢竟謝迎幸汙衊她在先,阿孃不分青紅皂白斥責她,後來阿孃甚至為了謝迎幸要打她耳光……
她到現在還能記起那日阿孃的掌風落下時,帶起的絲絲寒意,直透心底。
如今阿孃更是為了謝迎幸關她禁足,甚至還不如小廚房開放。謝慈心裡難受得緊,她站起身,在當中踱步。
一面想,如今不知外頭那些人怎麼傳她,大抵都在拍手叫好,說她謝慈也能有今日。一面又想,謝無度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他再不回來,她都要給人欺負死了——雖說是餓死的。
蘭時從門外進來,見碗碟裡的東西一口沒動,不免嘆氣,勸道:“郡主還是吃些吧,別餓壞了肚子。”
謝慈冷笑說:“餓死了也沒人在意。左右阿孃都縱著她們給我吃這些東西了,她還在意我餓不餓死嗎?”
那日她雖賭氣與蕭清漪疏離,但氣消了,還是割捨不下這份親情的。更何況,阿孃當日也沒真捨得打她,也沒將她趕出去,只是關了禁足。
謝慈撐著下巴,繼續嘆氣。
忽然聽得院門處傳來動靜,謝慈皺眉,帶著蘭時出去檢視發生何事。
門關著,看不見外頭情況,但可以準確地聽見一個令謝慈作嘔的聲音。
“兩位媽媽,便請通融一下吧。你們將鎖開啟,我只給慈姐姐送些吃的,你們就在旁邊瞧著,不會出什麼事的。”
廚房送來的吃食蕭清漪不會過問,此事全是謝迎幸授意。謝迎幸想,她謝慈不是矜貴麼?便讓她吃一吃矜貴的苦吧。從前她也受過吃不飽的苦,真餓到極致了,別說吃什麼了,便是別人吃剩下隨手扔在地上的半個沾滿泥土灰塵的冷饅頭,也能狼吞虎嚥。
她授意後廚送來的全是謝慈不吃的東西,待到今日,再來給她送些她愛吃的。目的當然不能是做善事,她都已經與謝慈撕破了臉,謝慈也不會相信她有什麼好意。
謝慈環抱胳膊於胸前,對蘭時道:“她又想做什麼?”
謝慈又不是傻子,難不成還能再被她陷害一番?
蘭時搖頭,聽見門口的交涉還在進行:“永福郡主,這真不行,長公主吩咐過,您不可與小姐太過親近。”
謝迎幸的臉昨日終於消了腫,蓋些粉,差不多瞧不出來。長公主馬不停蹄便帶了謝迎倖進宮面聖,與皇上說明了此事,並且為謝迎幸請封永福郡主,並且請求奪去謝慈的郡主封號。
長公主與皇上有恩,皇上自然不可能拒絕。因此,如今謝迎幸已經是尊貴的永福郡主,而謝慈,不過一介布衣。
謝迎幸被封郡主之後,這事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