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笑道:“阿孃方才說什麼?”雖然笑著,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
蕭清漪道:“迎幸,你怎麼了?可是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了?”
謝迎幸搖頭,嘴硬說:“沒有,沒什麼事。阿孃別擔心。”
蕭清漪見她不願意說,一聲嘆息,也不打算再問。
可蕭清漪不問,謝迎幸又忍不住開了口:“阿孃,我……是不是不該將蘭時竹時從慈姐姐那兒搶過來?”
蕭清漪眉頭壓下來,語氣有些不善:“怎麼了?她是為這事為難你?”
謝迎幸搖頭,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啦,是……方才我去叫蘭時宣膳,聽見她和竹時在說話,說……”她咬唇,又搖頭,不願再說了。
“沒什麼,是我多想了。”
蕭清漪冷起臉來,要叫人處置蘭時與竹時,被謝迎幸攔下,謝迎幸抱住蕭清漪雙腿,道:“阿孃,算了,她們並沒說什麼,阿孃別發落她們,算我求阿孃了。”
聽見她這麼說,蕭清漪只好作罷:“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便算了。”
不一會兒,廚房上菜,母女二人和樂融融地吃飯。
而云琅院中,謝慈沒忍住脾氣,摔了碗筷,也沒了吃飯的心思。正在氣頭上,又聽見秦媽媽過來說,要她同謝迎幸道歉,否則阿孃不會原諒她。
氣得謝慈將滿桌子好菜都掀了。
她自然不願意道這歉,她沒做過的事,為何要道歉?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至於秦媽媽說的,謝慈甚至咬牙切齒想,那便將她趕走好了。
既然阿孃這麼不相信她,那麼她也不要阿孃了。
謝慈越想越氣,屋子裡一片狼藉,碗碟的碎片鋪了一地,混著食物的殘渣。她一口氣憋在心口,腦子裡冒出個念頭:倒不如現在就走了算了。
她如此想著,回頭去收拾東西,翻箱倒櫃的。可梳妝檯上那些她喜歡的首飾屬於她嗎?衣櫃裡那些漂亮的衣裳又屬於她嗎?
它們屬於長公主的女兒,屬於永寧郡主,但現在她不是長公主的女兒了,也不是永寧郡主。謝慈手一頓,頹然跌坐在錦杌上。
什麼都不是她的,都不是!
她霍然站起身,將頭上的首飾全拆了,氣鼓鼓丟在梳妝檯上,將身上昂貴的外衣脫下,而後便要往門口走。
梅時與蓮時跪在一側,一個勁兒勸她消氣:“郡主,您這是要做什麼?郡主……”
鞋也不屬於她,謝慈將鞋脫了,步履匆匆要走出門,一時踏錯,踩到了碎瓷片。碎瓷片在她白皙的腳面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當即滲出來,流在雲紋地磚上,觸目驚心。
謝慈吸了口氣,停下了腳步。
蓮時與梅時嚇得臉色大變,趕緊上前來,“郡主,您沒事兒吧?郡主,您先別動,來人,快請醫女。”
一片混亂。
痛感讓謝慈理智迴歸,她清醒了些,被梅時蓮時攙扶著坐下,感覺這樣的自己可笑又可憐。她從前總是高高在上的,哪裡想過會有今天?
謝慈垂著眼,沉默著。
醫女很快就過來,替謝慈包紮傷口。梅時捏了把汗,叫人把屋子裡收拾好。
腳心上傳來的痛感謝慈仿若未覺,待包紮好,她站起身道:“我要走了,我要離開長公主府。”
梅時趕緊攔住人:“郡主……您別呀。長公主她只是一時在氣頭上……”
謝慈撇嘴,哪裡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恐怕從發現她不是親生女兒開始,就已經看她各種冤憎了。
“左右我是多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謝慈到底未能踏出門檻,謝無度的回信來了。
信是八百里加急,信使火急火燎送來,生怕耽擱一分,自己身家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