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討厭吃藥,她嗚咽著,軟綿綿的手臂抬高,試圖推開謝明崢。可他的胸膛那麼堅硬,彷彿一堵牆似的,根本推不動,反而推得她自己手疼。最後變成她抓著謝明崢的衣領,低聲啜泣。巴掌大的小臉因為藥太苦,皺成一團,實在可憐極了,任誰看了都要不忍。
但謝明崢卻仍舊冷著臉,將那碗藥盡數渡給她。
一次又一次,一口又一口,不知道過去多久,臨春感覺自己彷彿已經給整個人被泡在苦藥裡,從舌根開始,一直苦到心裡。
終於,他鬆開了她的唇。
最後一點藥也順著喉管吞嚥下去,刑罰終於結束。
臨春哭得更厲害,往他懷裡一埋,背影顫抖著。謝明崢輕拍著她背脊,溫柔安撫,待她哭得沒那麼厲害了,才拿來一旁的糖丸,要餵給她吃。
“阿寶,吃顆糖丸就不苦了,乖。”
可方才吃了虧,吞了一肚子苦藥,臨春這回怎麼也不肯張嘴。她死死咬著牙,眼淚從兩頰往下掉,落在他手心裡,哭得人心都要化了。
謝明崢心底發悶,還是選擇了老辦法,將糖丸自己含住,而後俯身,強硬地撬開她的嘴,將糖丸送進去。臨春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不肯配合,便將一條軟舌堵在前面,不停地將糖丸往外推。
可她連舌頭都軟綿綿沒力氣,不像在推拒,反而像嬉戲,勾得謝明崢無名火起。他將糖丸送進她嘴裡,而後退出她唇舌,眸色微冷。
臨春似乎終於意識到這回不是苦藥,而是甜滋滋的糖丸,甜味慢慢從味蕾滲透散開,將她的心安撫下來。她的哭聲漸漸止住,意識也再次昏睡過去。
謝明崢看著懷中人的睡顏,伸手仔細將她有些亂的碎髮撫順,而後將她送回床上躺下。
隔著象牙落地屏風,碧雲看不見裡頭的情勢,陛下一個人在裡面守著,碧雲有些不安心。
陛下是大男人,又在軍營中廝混久,怎麼會照顧人呢?可她家主子的性格她們再清楚不過,不愛喝藥。她們用了各種辦法,那碗藥就是喂不下去,急得她們像熱鍋上的螞蟻。已經一天兩夜,太醫說了,若是這熱再退不下去,身子空哦啊要出大問題。
終於,裡間傳來動靜,碧雲忙不迭低下頭來。
玄色靴履停在視線裡,帝王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藥她已經喝下,你們仔細照料,若發生任何事,先來稟朕。”
“是,奴婢知道了,恭送陛下。”
年輕的帝王極有威壓,除卻與他們主子在一起時,沒那麼駭人,其餘時候都令人敬畏。待謝明崢走遠,碧雲才趕緊繞過屏風,進裡間檢視臨春情況。
少女安然躺著,眉目舒展不少,似乎已經沒那麼難受了。床頭小方几上,漆金托盤內的那碗藥,曾讓她們都束手無策,此刻卻已然空得見底,藥碗旁邊的糖丸也少了一顆。
碧雲鬆了口氣,趕緊去告訴朱弦這個好訊息。
朱弦聽罷亦鬆了口氣,道:“喝下藥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陛下如何喂下的那碗藥?”
她們試過幾次,臨春皆是不肯吞嚥,最後盡數餵了枕巾。
碧雲咳嗽了聲,想到什麼小聲道:“我懷疑陛下是嘴對嘴喂的。方才陛下從我身邊經過時,我聞見他身上的藥味了。而且從前那些話本裡不也常這樣寫麼?女主角受傷喝不了藥,男主角便嘴對嘴喂。”
她們貼身伺候臨春,自然也跟著臨春看過不少話本。但到底是姑娘家,說起這種事還有些不好意思,碧雲又咳嗽了聲,道:“陛下定然喜歡我們娘娘。”
喜歡她家主子也很尋常,畢竟她家娘娘除了腦子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