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與其二老爺外頭弄女人,莫如太太自己給二老爺物色個平妻。要知根知底的,要和我們太太一條心的,只差沒脫口,讓二老爺娶他們家閨女。”
清圓聽著有些驚訝,“平妻?”說著轉頭瞧傅嬤嬤,笑道,“我早前倒聽說過貴妾,謝家的蓮姨娘就是,卻沒聽說哪家娶平妻的。”
傅嬤嬤道:“別說京畿地界上,就是咱們橫塘那樣的小地方,也沒聽說哪戶有體面的人家娶什麼平妻。貴妾這話是有,家裡頭原就有身份,不屬小門小戶,譬如那些經商的,有錢欠缺些地位,想入官宦人家又不得正妻做,便謀個好聽的名頭,對外稱貴妾,到底也只是妾罷了。平妻卻不一樣,同當家主母可說平起平坐,場面上有要打點的地方,她也能出面斡旋。夫人想,正經門第,哪一家養兩位主母?這要是傳出去,可沒人豔羨齊人之福,只會說沒個規矩體統,要叫人笑掉大牙的。”
清圓點了點頭,“我也是聞所未聞,這姚家太太,把我們沈家當什麼人家了!”
崔婆子道是,“夫人不知道,我那時候在邊上聽著,真真不是滋味兒。她們娘兩個拿我們太太當猴兒耍,天底下只她們是聰明人,旁人都是蠢的。”
清圓冷笑了聲道:“我不叫你們太太在皓雪姑娘面前鬆口說和離,就是這個緣故。我要瞧瞧姚家還有什麼花樣好使,果真的,這就叫我猜著了。只是我沒想到,這姚家太太胃口大,勸著納妾就罷了,還要做平妻。”
紅棉不解,掖著手問:“她們非攛掇二太太和離是什麼緣故?就算西府裡散了,幽州那麼多達官貴人家有小姐,二老爺也未必娶他們家姑娘去,費那老鼻子勁兒,豈不為他人作嫁衣裳?”
清圓說你不懂,“如今人常出入西府,就算二老爺在,她也不避諱。二太太要是當真和離了,外頭即刻就會謠言四起,說二老爺招惹姚家姑娘,逼得二老爺不得不娶她。”言罷一頓,皺了皺眉道,“這還是往輕了說的,要是她捨得下臉,比這個更厲害的還有呢。倘或……做出什麼來,訛上了二老爺,到那時候才是真拿她沒法子了。”
這麼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細想想,渾身起慄,要是叫這麼個屬黃鼠狼的闖進來,那往後家宅可就不太平了。到最後大抵是分府過日子,好好的二老爺,豈不生生叫她給禍害了?
傅嬤嬤道:“到了這地步,只盼著二太太別犯糊塗,能看出人家的險惡用心來。”
清圓問崔婆子,“你們太太是怎麼個意思?總不至於應下了吧?”
“阿彌陀佛,那倒沒有。我那時候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這要是一鬆口,還了得!”崔婆子說完,又有些為難的樣子,“可惜我們太太還向著姚姑娘,說全是姑母的意思,和皓雪姑娘不相干。”
清圓蹙眉,這芳純糊塗是真糊塗,好在尚沒到那樣無可救藥的地步。要是果真答應了,那她也沒了法子,小叔子屋裡的事不由大嫂子管,也只能由著芳純自己去處置了。
她衝崔婆子笑了笑,“多謝嬤嬤了,把訊息一五一十告訴我。你回去後還是得仔細盯著,等捱過了這程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崔婆子連連道是,“夫人全是為著我們太太,自己才大喜,就來替我們西府操心,連咱們做奴婢的都覺得對不住夫人。”
清圓只說不打緊,擺了擺手,讓她退下了。
起身走出偏廳,夜裡寒風如刀,吹過簷角嗚嗚作響。抱弦輕聲道:“二太太雖推辭了,只怕姚家不死心。她性子又好,回頭姚家太太多嘮叨兩回,萬一她拗不過答應了,那可怎麼辦?”
清圓長嘆,臘月裡呵氣成雲,攏著暖袖道:“總要下一劑猛藥,才能讓她醒過神來。不著急,我再想想辦法,離過年還有日子呢。”
只是眼下不能再記掛那些,得去記掛她新婚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