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
可是這位侯公子眼神堅定,笑道:“事在人為,總會有法子的。”
謝家兄弟和他自小相識,知道丹陽侯夫人只有這一根獨苗,活龍似的養到今兒,向來要星星不敢給月亮。倘或運氣好,興許婚事上頭有他說話的份兒,但因事關重大,究竟也不敢下保票。不過以李從心的脾氣,下了決心的事必要去做的,這點倒很靠得住。回去之後也和他母親商議了,不知最後談得如何,反正觀察使夫人隔了一日,便到府上來找老太太說話了。
扈夫人因早前曾託過她,一聽說陶夫人到了,便知道多少帶著點訊息來。她在自己院子裡等著,等老太太打發人請她過去,清如是個沒出息的,坐立不寧地,一直在她眼前轉圈兒。
她調開了視線,撐住額頭說:“像個沒頭的蒼蠅似的,胡亂走動什麼!是你的姻緣,到天上也跑不掉,你急什麼?”
清如這才訕訕坐下來,揉著帕子小聲反駁:“我多早晚急來著……我急,母親就不急麼!”
急也沒用,這種事靠急能成,天底下就沒有痴男怨女了。扈夫人蹙眉放下手裡的賬冊子,崴身朝窗外看,院子裡兩個婆子挎著笸籮穿行,門廊上的丫頭垂首侍立著,這春日靜悄悄的,時間也彷彿凝固住了。
扈夫人到底也有些沉不住氣了,等了半日,一點動靜也沒有,怕是裡頭有疙瘩的地方。她叫了聲彩練,“你上薈芳園瞧瞧去,究竟觀察使夫人同老太太說了些什麼。”
彩練道是,很快便往老太太院裡去了。天兒越來越暖和,上房的橫坡窗下放了竹簾,緊密排列的篾竹,可以阻擋裡頭的視線。主子跟前大丫頭個個機靈能幹,彩練亦是,不等人瞧見,扭身鑽進了隔壁花廳裡。老太太的丫頭夏植正舉著剪子修剪玉樹的葉子,見她進來噯了聲,待要問她做什麼來,後半句話被彩練捂進了手掌心裡。
指指隔壁,意思明明白白,就是來聽牆角的。礙於她是太太房裡人,夏植不好說什麼,後來她越性兒把耳朵貼在了長窗上,夏植看不過去,白了她一眼,甩手從花廳裡出來了。
花廳和老太太消遣的屋子原是一大間,不過拿擋板隔斷一下,那頭說話,這頭聽得清清楚楚。彩練聽見觀察使夫人不無遺憾地說:“我瞧四丫頭也是極好的,這樣的相貌人品,要是託生在太太肚子裡,不知有多大的成就!可惜世上事,總不能盡善盡美,人是無可挑剔,岔子出在了靳姨娘的身上。倘或沒有這一宗,別說丹陽侯家,就是進宮做娘娘,又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