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實際上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這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場無法預估的損失慘重的災難。
黃村作為距離血湖最近的封閉原始村落,因為舌形蟲病變成了第一個從血湖全村撤離的村莊。
埃文在週報上對簡南小組大誇特誇,他覺得簡南這種不和原始部落正面衝突的迂迴進村方式可以複製,再封閉再無知的人,也會有充沛的求生欲。
當他們看到自己身上以為是神靈降災導致的疾病也出現在了照片上,焦慮和恐懼最終可以幫助他們開啟封閉村落的大門。
埃文甚至還把這封週報抄送給了謝教授和戈麥斯,盛讚了簡南擁有與他專業知識完全相匹配的辦事能力。
普魯斯鱷搖頭晃腦的讀完了一整封週報,把末尾誇獎簡南團隊的話重複讀了五遍。
“我的媽媽呀。”普魯斯鱷感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收到過的最正面的評價了,我要列印出來裱出來放在我的履歷表裡。”
“有什麼用。”塞恩習慣性潑冷水,“血湖附近有十幾個村落,我們只是撤走了其中一個。”
“撤走了村落我們還得把血湖的每一寸土地都挖出來檢查一遍制定整治方案。”
“能不能治理,要怎麼治理,還得和當地政府不停的談判找到折衷方法。”
“就算治理好了,這地方一點點的進步了,也阻止不了全球的惡化。”
“沒有意義……”
搖頭晃腦,用機器女聲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潑了一大桶冷水。
普魯斯鱷卻在塞恩說完的三秒後,很遲疑的問了一句:“你不回家了?”
以前他潑完冷水之後的固定流程肯定是我不幹了我要回家。
突然少了,覺得怪難受的。
“而且你為什麼也要把郵件列印出來。”普魯斯鱷非常沒有道德的又一次黑掉了塞恩的電腦。
“我喜歡聽誇獎的話。”塞恩不但列印了,還轉發給了他家裡所有的親戚。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簡南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普魯斯鱷帶著頭套無法震驚,只能把鱷魚頭旋轉一百八十度,用後腦勺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除了簡南這樣的,其他人沒有人會拒絕誇獎的話。”塞恩聳肩,“誇獎會讓人心情變好。”
“那你為什麼一直潑冷水?”普魯斯鱷又把腦袋轉了回來。
“那樣會讓你們心情不好,我喜歡你們心情不好,因為我也不好。”越熟悉塞恩,就越發現,他的話一點都不少。
“黃村的人有驅蟲粉,有巫醫歪打正著的提前預警,他們本來可以免於這場災難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在發生之前,其實有無數條退路。”
“但是人……永遠只會永恆的走同一條路。”
……
一直坐在窗臺上聽他們閒聊的阿蠻笑笑,她一直在看簡南。
除了簡南這樣的,沒有人會拒絕誇獎的話。
簡南對那封讓隊裡其他人興奮很久的週報沒什麼特別大的情緒觸動,但是他還是按照人類應有的禮節回了一封感謝的郵件,用詞謙虛,態度端正。
他本人正忙著拆自己前段時間買回來的各種實驗用品的包裹。
都是特殊包裹,走各種流程就花了他將近一週的時間。
埃文的肯定,對他來說吸引力遠遠不如這一地的箱子,他用房子換來的箱子。
阿蠻一半的注意力在簡南的包裹上,另外一半,一直在看著窗外大街上的人來人往。
貝託太安靜了。
現在的切市郊區,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方面,因為他死亡造成的混亂還在繼續,另外一方面,就像簡南之前預測的那樣,血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