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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士島海岸
喬抒白在聖摩醫院住了整整五天。
除了被護士帶去做了兩次身體檢查,接受了幾次警察的聞訊,講述經由他美化、刪略的故事版本外,一直待在病房裡看電視,發呆。
檢方認為喬抒白涉嫌防衛過當,在作出臨時決議前,他的朋友都不能來探訪。何褚也特意來電,稱讚他的勇猛,讓他好好修養,何時上班都可以。
喬抒白感到前所未有得無所事事,生活變得漫長又無聊。
連給他發“這幾天失眠只睡了三小時,零食已經吃完了”的安德烈,都讓他很想見見。
除此以外,喬抒白也有別的煩惱,比如疑心自己演精神失常演得不夠逼真。
因為明明已經接過了吻,展慎之卻沒再來看過他。
案件結束之後,展慎之把喬抒白的監視器關閉了,忙著在局裡協助處理案件的收尾工作、聯絡受害者。喬抒白只能在晚上和他通電話,聊些與案件無關的東西。
喬抒白絞盡腦汁撒嬌,說甜言蜜語,展慎之都是一個樣子,也聽不出到底吃不吃這套,喬抒白便越來越不明白,展警官是真的忙到那種地步,還是根本不想見自己的託辭。
雖然大部分電話是展慎之打過來的。
有時候,喬抒白對展慎之抱怨,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從醫院離開。
展慎之不是那種會向喬抒白透露太多秘密資訊的人,只次次都說:應該不會太久。讓喬抒白更加提心吊膽。
有一天,他在夜裡驚醒,夢到展慎之持槍踹開病房的門,扭住把他的手牢牢拷在背後,就像在逮捕一個普通的嫌犯。
與喬抒白的陰暗不同,展慎之活得總是很光明。
作為破獲九號巷獨立樓藏屍案(摩區日報給案件起的名稱)的主要警官,展警官再一次登上了媒體頭條。
展慎之不喜出鏡,他的搭檔方千盛警官經過警局的許可,充當發言人,接受了幾次採訪,談論這起案件。
在醫院的 漂流
時間已經晚了,輕軌站的人很多。雖然耗時會久些,展慎之決定租車回去。
從馬士島海岸到摩區的路上,他們半躺在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追趕虛假的夕陽。
剛出發時,展慎之接了個電話,是耶茨警察總局召他明天回去。喬抒白聽見一點點展慎之手機擴音裡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很客氣地說他們對展慎之寄予厚望,專門為他安排了內部的前哨賽預演。
展慎之平淡地感謝他,掛下電話,告訴喬抒白:“我明天上午要走了。”
喬抒白只能說:“好吧,展哥,我真的會很想你的。”
智慧車的車窗非常大,透光度很好。
氣氛應當是難捨難分,然而記掛著市長助理打來的電話,喬抒白一直走著神,對展慎之的回應也很勉強。
展慎之擅自認定他是在海岸站得太久,所以累了,停止了聊天,命令喬抒白閉眼休息。喬抒白偏偏不閉,瞪大眼睛看他,他便伸手過來蒙喬抒白的眼睛。
喬抒白不怎麼和同性有身體接觸,展慎之又比普通人高大,被充滿熱和力量的手放在眼睛上時,喬抒白下意識地感到恐懼,因此瑟縮了一下。
展慎之立刻發現了,移開手問:“怎麼了?”
他的語氣帶著關切,喬抒白便說“沒什麼”,解釋:“可能有點應激。”
“有人這樣打過你嗎?”展慎之將手搭在喬抒白的椅背上,詢問。
喬抒白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發現自己不知為什麼,已經不太想和展慎之聊自己那些悲慘往事了。
展慎之的臉近在眼前,他定定看著喬抒白,說:“我下次提前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