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幾十厘米距離,梁如琢能看到文羚在凋謝,起初花瓣逐漸乾枯,一片一片零落在桌上,最後只剩下一截光禿花梗,插在花紋綺麗的瓷瓶中。
他握住文羚的手,手指纖瘦早已戴不住戒指,靠相鄰兩根手指夾著才沒滑脫。
十歲的梁如琢以為,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二十歲他以為,沒有什麼是拳頭做不到的,三十歲他以為,沒有什麼是錢做不到的。
他今年三十五了,發現有些事他放棄尊嚴健康事業去跪著求都做不到,榮耀盛讚過眼雲煙,途窮日暮最是永恆。
“真的嗎。”文羚努力抬起手展開梁如琢緊皺的眉心,“我什麼時候能好?”
病房窗外種了一架凌霄,梁如琢指給他看,這花五月以後開,開了就好。
文羚抬起眼皮,笑他什麼花都認識,別當老闆了,回來做花匠。
梁如琢捏他的耳垂。行啊,只要你能好,我把自己種花盆裡。
文羚閉了眼,夢見花盆裡長出好多小如琢,白白軟軟跟在他身後一串去上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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