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早啊。”
沒人理他,小弱雞。
天東邊出現鴨蛋黃色的光暈,大霧瀰漫的村莊才熱鬧起來,程石挑著兩桶魚往家走,看到村長過來,他停下問:“找我的?”
“問問鋪沙修路的事,我昨晚聽說你請了車隊運沙,不讓村裡人忙活了?”
程石“嗯”了聲,“天冷,不日就要落雪,我擔心村裡人凍病了,就讓他們在村裡修路算了。”
姜長威出門聽到他這話腳步頓了一下,站在銀杏樹下聽兩人商量怎麼修路,主要是程石說,村長不住點頭應好。
“那我今天就組織人開工,老老少少,閒著沒事的都去刨土填坑、挑沙鋪路,爭取在年前修好。”村長擼起袖子要大幹一場。
程石點頭,跟著又推一把:“年前把路修好,過年的時候走親戚方便,全鎮就咱們村獨一份,說出去臉上有光。”
村長最是好面子,跟著程石的話想了想,笑出了滿臉的褶子。
等人走了,姜長威抱臂看著程石,“行啊,你話裡的彎彎道道都快趕上大哥了,難怪說做生意的人精得像猴子。”
“夸人都不會,陰陽怪氣的。”程石越過他進門。
家裡人多嘴多,做飯也慢,程石不等飯好,先趕馬車把魚和蛋送去魚館。從鎮上回來時,路上就有了補路的人,車輒溝窪剷平的剷平,填土的填土,到了村口,村外的路已經鋪了一層薄沙,沙上倒水,水泡開泥,人拿錘子或是鐵鏟把沙砸進泥裡。
殺豬佬看到程石跟著往村裡走,問:“現在就殺豬?我回去拿傢伙。”
“對,你拿了傢伙到我家門口等著,我吃個飯就帶人一起過去。”
姜長順為首的四個年輕力壯的鏢師就是來幫忙逮豬按豬抬豬的。
楊柳讓保母跟奶孃抱著青鶯去村頭她孃家,她繫上圍裙包上頭巾,跟春嬸她們拿盆去接豬血。
“勾子,你騎馬去鎮上一趟,去悅來食館,問他們要不要豬血,要就過來拿,讓他們自己帶桶,家裡的桶不夠用。”楊柳喊人,轉眼看她哥跟她爹過來了,讓兩人拉木板車把宰的豬往殺豬佬的家裡送。
山裡的豬嚎聲和人的吆喝聲傳遍半邊山,山腳下人來人往,往日兇狠霸道的大鵝也被鎮住了,安安靜靜地縮地裡噆草。
不等到晌午,張大刀帶個夥計過來拿豬血,正好趕上第一頭豬刮盡豬毛,他湊過去看了兩眼,好說歹說要了一頭豬走,當場稱了就付銀子。
“你們村忙活得比趕集的還熱鬧,剛好村頭村尾,個個忙活得熱火朝天的。”張大刀讓夥計把豬和豬血拉回去,他留下幫忙逮豬,好些年沒有過這種純粹不含算計的熱鬧。大冬天的,個個脫了棉襖,身上沾了泥帶了血也不嫌棄。
“你抓緊,蹬到我腿了!”程石大喊,“張大刀你行不行?別害人啊。”也不喊什麼張大哥了。
張大刀嘴裡應行行行,趕忙抱住一條豬腿往山下走,豬嚎聲要把他耳朵吵聾了。
作者有話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