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酒樓裡的一甕雞湯能賣到一兩銀,咱村裡誰家熬一鍋雞湯說想賣一兩銀,你都要罵他是瘋子。”
“說話就好好說,別那我做比。”楊柳不滿。
“我說這麼多了,該你說了。”程石把蒲扇塞她懷裡,伸出手問:“程太太,給不給撥銀啊?”
“給我洗串葡萄我就點頭。”楊柳耍起當家太太的威風。
“得嘞。”程石推開她,站起身往出走,“要不要放水井裡湃湃?”
“放涼水裡泡一會兒就行了。”
邁過門檻,腳剛落地,躲在葡萄架下乘涼的兩隻鵝就揚起了脖子,直勾勾地盯著他。這倆玩意太敬業了,讓它們來守著葡萄別被鳥吃了,人靠近葡萄架它們也攆。
院裡響起嘎嘎聲,楊柳透過窗子往外看,兩隻鵝被男人提著脖子扔出葡萄架,不等站穩又拍著翅膀嘎嘎嘎地衝了過去。
“真他孃的不怕死啊?趕明兒先把你倆宰了。”摘了串葡萄,程石跳著腳跑到廊下,看著院裡的鵝屎,再瞅眼桂花樹上站的麻雀,忍了又忍,提著水桶進屋說:“明天去鎮上買幾張漁網回來把葡萄架罩著,這扁嘴尖嘴的,我都受不了。”
轉口又罵起了姜長威,“淨給我找事,這玩意又招鳥還招蚊子蒼蠅,天一黑,院子裡的蚊子能把人抬走,難怪他不種自家院子裡。”
楊柳揪了個葡萄塞他嘴裡,“你這話可就不講理了。”
午後歇晌,院子裡兩隻大鵝就沒消停過,剛迷糊就被它們高昂的嘎嘎嘎叫吵醒。
“得了得了,我也不睡了。”程石從床上坐起來,真是請了倆鵝祖宗回來,他坐窗邊的榻上搖著蒲扇,拿出書沒看兩頁,趿拉著鞋氣沖沖快步出去。
楊柳從床上翻身下來,只看到他提著兩隻鵝出門的背影。看到葡萄架下的鵝屎,她樂出了聲,取了掛在牆上的草帽,她拿了鐵鍬去鏟乾淨。
成熟的葡萄在陽光下碧綠剔透,楊柳仰面站在葡萄架下,鼻間縈繞的是引人口齒生津的甜香,她進屋提了水桶出來,踩著板凳剪葡萄。
程石回來見了讓她下來他來剪,“今晚先做罐葡萄酒吧,沒熟透的不夠甜就加些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