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笑了。”程石保證,他想了想,的確是有些不妥當,可別真鬧出誤會讓人家男人打上門了。
楊柳沒說話,她看了眼身上的灰布衣裳,為了行走方便她穿著短衫和褲子,混在買魚買蛋的僕婦裡可能也就臉好看些。到家後她把箱籠裡的衣裳都翻出來,婚前的那些補丁衣裳都扔地上,耐髒的灰布青布褲子也都擇了出來。
程石拎了壺綠豆湯進屋,見她拿剪子剪衣裳,納悶道:“這是幹嘛?”
“不穿了,不要了,剪了做鞋。”說這話時她心都在滴血,這裡面還有今年才做的新衣裳,為了下地幹活新扯的布料,太糟踐東西了。但她猶豫再三還是給剪了,不然塞在哪個角落,過了今天她可能就又給找出來,哪天就穿上身了。
“我年紀輕輕的,長得又好看,穿什麼灰撲撲青慘慘的顏色。”她不知道是說給程石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她要穿她喜歡的顏色喜歡的料子,髒了就洗,勾絲了就扔,沒了再買。
她不僅把顏色亮麗的衣裙翻了出來,妝奩匣子也開了鎖,綰髮的烏木簪子撂到最底層,頭上換了個銀簪,還插了兩個蝴蝶釵。
“真美。”程石眼含欣賞地看著她,走上去挑了一對珍珠耳墜,比在耳垂上從銅鏡裡看,兩人目光相接,他垂眼把珍珠耳墜扔匣子裡又換了對金絲掐花的,比了比替她戴上,“早知道我對別的女人笑笑能讓你懂的享受,我在賣魚的第一天就挨家挨戶去賣笑。”他直言不諱地挑明,挑著她的下巴親上那瓣薄唇。
楊柳推開他的臉,不搭理他。
程石站她身後從銅鏡裡放肆打量窈窕的身段和愛搭不理的美人臉,像是不懂臉色般的繼續說:“早該這樣了,現在不穿紅著綠披金戴銀,等到了你婆婆這個年紀,能把腸子悔青。”
“閉嘴吧你。”
“就不閉嘴。”程石探身拿起妝奩匣子,又挑了根帶著珍珠墜子的細金簪給她插進發髻,“你婆婆送你這麼多金銀首飾,你可別攢著吃灰,到時候轉送給兒媳婦又一臉捨不得,惋惜拿到手一二十年都沒戴出門。”
楊柳不服氣地哼哼,又無話反駁。
程石也見好就收,放下匣子,拉開椅子坐下,順帶把媳婦也拽進懷裡,不等她琢磨出還嘴的話,說起今天在黃家的事:“我沒答應把魚全賣給八方酒樓,你可有意見?”
“黃傳宗打的主意就是包攬了咱家的魚,他話裡話外就是不想讓咱家的魚出現在八方酒樓以外的地方,真如了他的意,咱倆就成了個給他養魚的,以後魚會如何,價錢的好壞全憑他做主了。”楊柳嫌熱,想從他懷裡起開,就是箍在腰上的手越掰越緊,她只好瞪他一眼,拿過桌上的蒲扇扇風,繼續說:“咱家的魚又不愁賣,就是去鎮上折騰了點,但趕著馬車我倆也不受累。我又不蠢,有什麼意見?”
程石見她興致勃勃地叭叭,臉靠在她肩頭問:“那你再說說,之後咱們一直這麼遊街串巷的吆喝?”
“你不嫌熱啊?”楊柳拿扇子拍他,“說話就說話,老實點,別湊這麼近。”
程石不聽,接過蒲扇大力扇風,示意她繼續說。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再這麼遊街串巷地叫賣?那打算如何?租個鋪子?就像你說的,咱們已經有了熟客,到鎮上了就有人搶著買,前後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有必要租鋪子?”楊柳問,“還是你有其他什麼打算?”
“是有買鋪面的打算,但具體還要琢磨。”程石從黃家出來就生了買鋪面的想法,不論是酒樓亦或是綢緞鋪,尤其是吃的喝的,賣的都是個招牌。有個鋪面才能最招攬熟客,口口相傳的是某某食鋪,而不是大篇幅地說某某山下某某村,某某行蹤不定的走街串巷賣魚賣蛋小兩口。
“有個鋪子,三十文一斤的魚更能讓人接受,到時候客人可能更多。比如